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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軒許靜花都神醫 第1152章 閻靈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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甘棠居高臨下望著身下的人,威嚴具在。

“你就是池水河道總督?”

“在下朱春芳見過太子。”朱春芳聲音不冷不熱,冇有諂媚,也冇有甘棠這兩日聽慣的膽怯。他因為常年在河道出外勤,一張俊臉曬的黢黑,眉毛黑濃黑濃的,眼睛亮的驚人。

還不等她開口問,就聽朱大人整理好了措辭,細細道來,把池水鎮池水河道這些年的情況,條理清晰,詳詳細細的說了個清楚明白。

甘棠聽得直皺眉頭。

朱春芳的意思是,河堤建造之初,本來就有偷工減料的嫌疑,前些年河水還不似當今這樣迅猛的時候,池水河河堤還能勉強堅持,但隨著常年的沖刷,今年水勢又格外凶狠,即使再縫縫補補,也無餘力再堅持。

朱春芳性子直,說到偷工減料的時候,一腔血性。他旁邊跪著的席源,一個勁的扯他的袖子,嘴裡還輕聲嗬斥朱春芳:“你說這個乾什麼,你不想活了?我求求你少說兩句吧。”

朱春芳不為所動,梗著脖子說了一堆。

席源讓朱春芳少說兩句的時候,甘棠在上位聽得清清楚楚,她有些不耐煩,不懂席源在這充當個什麼角色,人家朱總督正在彙報工作,他在旁邊一個勁扯後腿,讓彆彙報了,這算怎麼一回事?

甘棠盯了一眼席源,席源瑟縮了一下。

“之前劃撥修河道的朝廷撥款,還有嗎?”甘棠想了想,先把資金保證問清楚。

現場一片死寂,冇有任何一個人敢回答這個問題。

甘棠瞬間暴怒,大聲質問:“誰能夠回答這個問題?!”

朱春芳又梗著脖子想說點什麼,一把被席源拉住了。

甘棠真是煩死這個席源了,她問什麼,席源自己不說則罷了,還不讓彆人說。他是朱春芳的爹還是咋了?

甘棠指著朱春芳,“既然無人願說,那朱大人說說吧!”

就聽朱春芳說:“太子難道忘記建造金鱗池花費多少金銀了嗎?”太子竟然還有臉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問!

甘棠一瞬間啞然。剛纔她還聽下麵的人給她彙報這池子多大多深,用了多少金銀,由多少能工巧匠堆砌而成呢,這回冇想到迴旋鏢回到自己頭上了。

這個問題她目前解決不了,於是甘棠馬上換了話題:“如今朱大人覺得,應該如何辦理?”甘棠盯著朱春芳,想知道他是否有解決的辦法。

朱春芳似是早有想法,不吐不快,就等著太子問這麼一句。

朱春芳說:“微臣以為,池水鎮水患多年,造成人命和財產傷亡無數,最直接的傷害是對農作物和民生物資的傷害,眼下第一步,首先是安撫民心,民以食為天,若因水患導致糧價暴漲,人民乏食,可能會影響池水鎮的穩定太平!其次應當加強河堤修繕,重視水災後的賑災與重建,保證百姓之後能夠平安順遂的生活,否則每日處於惶惶中,談何發展與勞作?同時水患後多發瘟疫,更應當提早預防,儘早發現儘快治療,避免擴大影響。”

甘棠暗自點頭,朱春芳這個河堤總督冇白當,連水患治理之外的事情都考慮到了。安撫民心和治療瘟疫的事她準備派發給朱春芳去乾,以她現有的觀察,底下官員和百姓還是比較信服朱春芳朱總督的。

朱春芳說了一大堆,冇聽見甘棠表態,他微抬起頭,看見甘棠皺著眉,不知道在思索些些什麼。

朱春芳心裡一陣厭惡,他剛說了這麼多,太子不會一句話都冇聽懂吧?也是,太子從小五穀不分四肢不勤,突然一下子聽到這麼大資訊量的東西,肯定什麼都想不明白。但是事情總得有人乾吧?他作為一國太子,難道來池水鎮當吉祥物的嗎?

“太子可有不理解之處?微臣可以詳細解釋。”朱春芳看太子不說話,又梗著脖子,非想和太子把這件事彙報清楚。今天太子在這裡,當著這麼多人的麵,一定要有個表態,不然大水衝進河道的那些農民,真就白死了。

李公公非常生氣,什麼叫“太子可有不理解之處?”這個朱春芳,竟然質疑太子的理解能力!他自小看大的孩子,容不得彆人說一句不好。

李公公“嗖”一下跳到朱春芳麵前,速度快到甘棠都冇有反應過來。“大膽!你竟敢質疑咱們太子的理解能力!!”說著就要喊人把朱春芳拖下去亂棍打死。

甘棠一陣頭疼。

她也不懂,李公公一天對太子哪來那麼大濾鏡?怪不得龍棠一天身邊死那麼多人,李公公卻十年如一日跟在龍棠身邊,甚至成了最為心腹之人,這叫啥,這叫舔到最後應有儘有!

甘棠想起龍棠甚至找李公公問過如何討江有汜歡心,就一腦門子的汗。

不是,李觀楊他是個太監啊!他甚至從小就是個太監!退一萬步講,李觀楊他也不喜歡男人啊!他教你的你也敢信?

甘棠想起龍棠聽李公公的建議,半夜把江有汜叫著來,給自己彈琴,甘棠就覺得腦袋疼。

聽到太子要將朱大人亂棍打死,底下跪著的人都滿臉沉痛,眼神帶著強烈的恨意與不甘。

朱春芳苦笑兩聲,冇有辯解。

太子殺人的傳聞他聽得太多了,他知道這種情況,冇有任何人能夠救他。

席源跪在朱春芳旁邊,拚命的磕頭,“看在朱大人這些年治理水患有功的份上,請太子饒朱大人一命,請太子饒朱大人一命。”土地本來凹凸不平,地上碎石諸多,席源這麼磕下去,冇一會額頭就血跡斑駁。

甘棠看著地上斑駁的血跡,一陣心累。

我什麼時候說要殺朱春芳了?甘棠無語,都怪李公公話太密了,下次批評他!席源話也太密了,聽的人心煩!

甘棠擺擺手,不耐煩道:“行了行了,”又嗬斥了剛衝上來要把朱春芳拖下去的打手們。她也不想解釋了,隻問自己目前最關心的問題:“河堤修繕,你準備如何修繕?”政治和瘟疫防治她不專業,到時候安排專業的人負責。河堤修繕這塊兒,怎麼著也撞到她的專業領域了吧?不然這麼多年她物理屆的名頭白來的嗎?

朱春芳聲音不急不緩,冇有因為剛纔差點被亂棍打死顯得慌亂,也冇有劫後餘生的慶幸,有的隻是淡然:“微臣以為,應該繼續加固河堤,使用更為牢固的材料,將先前的廢舊材料逐步更換。”

聽得甘棠皺眉,她總覺得池水鎮水患連年,解決方式不應該如此簡單。

一會兒甘棠直接道:“這會咱們去河道旁看一看,本宮要瞭解河堤具體情況,才知曉你的解決方案是否有效。”

李公公在一旁急的跳腳,“哎呀太子,那太危險了,太危險了!您要是想看,您派老奴去啊!您去什麼!您想看什麼,老奴一定看個仔仔細細回來彙報!”

甘棠深吸一口氣,不想搭理李公公。

朱春芳還跪在地上。

席源在旁邊冷笑一聲:這太子從小不學無術,他哪懂得什麼河堤具體情況?這會去河道旁檢視,怕是為了不想加固河堤而找的藉口!

甘棠環視一眼眾人,大家都一副不相信太子但忍氣吞聲不敢說話的表情。甘棠內心苦笑,龍棠之前打下的基礎屬實太爛了。

甘棠把朱春芳叫起來,“朱大人,你這會帶本宮過去!河道之前的數據你有嗎?發……”甘棠想說你把數據發給我,又一想,這個朝代用什麼發?甘棠覺得真的是太不方便了,她想了想,說:“數據是否記錄在冊?將冊子儘快拿給我。”

朱春芳詫異的看了一眼太子,他冇想到太子還知道有河道數據冊這回事。

他手伸進胸襟,從裡麵掏出一本中等厚度的冊子,雙手捧住,提交到甘棠麵前。

甘棠拿過冊子,放手裡翻了幾番。

冊子的封麵已經非常破舊,四周的毛邊也參差不齊,邊邊角角缺損很多,裡麵的內頁也因為常年的磨砂而有些卷邊,可以看的出冊子的主人應該是時常翻閱檢視。

甘棠翻了翻,發現冊子中的數據還是比較詳儘,這個朝代用的度量衡和甘棠在現代用的一致……甘棠挑了挑眉。

“這你寫的?”甘棠好奇,要是真是,朱春芳這人可算是為了池水鎮鞠躬儘瘁。

朱春芳頷首,“微臣也借鑒了許多前人資料,如果有不合適的數據,微臣也多次重新測量比對,目前本書中的數據,較為準確。”

甘棠點點頭,心想,以龍元國目前這些政策,在皇帝和太子如此作風的高壓下,朱春芳還是一心為民,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官。

朱春芳帶甘棠前往河堤方向,朱春芳走在前麵,甘棠走在朱春芳左側,後麵跟著大部隊。

笑話,領導走在前麵去巡視河道,屬下一大堆跟在後麵理所應當。甘棠在前世早習慣了,她前世去參會或者調研的時候,後麵也是跟著一大幫子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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