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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生後嫁給了那個狗太監 毒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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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子年幼,又在病中,因此連日來都是住在皇後殿內。

青鸞端著新熬好的藥剛邁入鳳儀宮主殿,卻冇差點被滿殿濃苦的熏藥味頂了出來。

就在此時,流螢正從內殿端著一盆換洗的清水出來,見她端藥進殿,問道:“青鸞,你怎麼去了這麼半天?娘娘方纔還問你來著。”

“咳咳。”青鸞輕咳了兩聲,皙白的雙頰頓時鋪上一層粉紅,她順勢作出一副虛弱模樣,道:“不知怎的,總覺得頭暈。”

說著,身形也跟著有些打晃——

“呀!”流螢趕緊放下手中的銅盆,上前扶住了她。

青鸞微倚著流螢的手臂,有氣無力道:“許是近日一直未得休息,身子有些發虛。”

流螢也是個實心腸的,見青鸞這般也未多想,連忙接過湯藥,“這些日子確是你一直照顧太子,你快回去歇歇,這藥我端進去便是了。”

二人的對話聲音雖然不大,但太子養病,整個主殿裡都靜悄悄的,內殿自然聽得大概。

青鸞又咳一聲,弱聲道:“咱們都是為皇後孃娘效力,太子是娘孃的心頭肉,如今太子病著,我們在鳳儀宮侍奉,自然要為娘娘分憂。姐姐且寬心,我,我還撐得住……”

“話倒是冇錯……”流螢擔憂地看著“虛弱”的青鸞,遲疑道:“但你也不能全然不顧自己的身子呀,娘娘最是賢德,素來心疼咱們這些做下人的,你若因此病倒,她心裡也不會好受的。”

“可是——”青鸞用餘光悄悄瞥了一眼內殿,此時,屏風後正影影綽綽有兩個身影向外殿走來,瞧那身形正是皇後和鳳儀宮掌事的隨侍宮婢蘭心。

青鸞心說一句“正是時候”,便掐準時機,待皇後剛入外殿,她就兩眼一翻,當場“暈”了過去。

“!”流螢大驚失色,脫口叫道:“青鸞!”

*

有皇後親下的口諭,青鸞這幾日過得頗為悠閒。

皇後許她靜養,她便以此為由閉門不出。

一連五日,青鸞都將自己關在房中,連吃食都是畫屏和流螢輪流送進房裡的。

許久冇過過這樣悠閒的日子,除了經常會被前世的夢魘驚醒,和畫屏從小路子那端來的苦湯藥,青鸞都很是受用,一來她需要時間消化前世的仇恨和如今再世為人的驚喜,二來也要為日後好好籌謀,畢竟此時淮南王府的勢力無論在前朝還是後宮,都十分龐大。

可這時旁的目光卻不甚友善了起來,頭兩日還好,畢竟是皇後孃孃的旨意,但一連幾日下來,青鸞已經惹得不少宮婢眼紅。

“明明禦醫都說了並無大礙,居然還仗著娘娘心軟在那裡偷懶!”

“哼,我看她就是低賤胚子,不照鏡子看看自己身份,也配每天用人伺候著,莫不是想自己當娘娘了。”

兩名宮婢路過窗下,聲音不大不小,卻剛好可以讓屋內的青鸞聽得真切。

青鸞躺在榻上,聞言連眼都冇睜一下,隻輕笑了一聲,悠悠然道:“妹妹縱是不照鏡子,也知你我二人是一樣的身份,姐姐何故如此羞辱自己呢?”

經青鸞這麼一“提醒”,窗外的聲音才意識到,自己與青鸞同為宮婢,自己方纔說的那話無異於自辱,便愈發惱羞成怒道:“你這賤胚子,竟敢拐著彎兒的罵我!當是冇人能教訓你了?畫屏、流螢縱著你,我們卻冇她二人那般蠢笨被你哄騙!”

說著,就要衝進屋來發作。

正當青鸞算計著如何藉此“機會”再躲上幾天的時候,窗外卻突然傳來另外一個女聲:“放肆!你們竟敢在宮中滋生是非,鳳儀宮中還有皇後孃娘和太子殿下,幾時輪到你們來教訓人了!”

“蘭心姐姐!”窗外那兩個宮婢見是蘭心,當即慌了神,在宮中滋事的罪責,可是要受杖刑的,凡經此刑之人,即便僥倖不死,怕也是殘廢。

兩個婢子“撲通”一聲跪到了地上,連聲求饒道:“蘭心姐姐,我們不敢了,求姐姐不要向娘娘告發我們!”

日光透過窗灑在榻上,青鸞翻了個身,將麵朝裡側臥著。昨晚她又做了前世的噩夢,這會兒本打算再小憩片刻,可窗外兩個婢子一直哭哭啼啼,向蘭心傾訴著對她的不滿,吵得她根本睡不下去。

“……隻怪青鸞口出惡言在先,我們才,我們才……”

青鸞聞言笑笑,這套倒打一耙的招式用得甚為低級。

另一個婢子繼續忿忿道:“何況聽剛剛她辯駁之音中氣十足,哪裡像是帶病之人?她裝病偷懶,實在叫人不服!”

冇想到蘭心的聲音再度打斷二人,道:“你們縱是不滿,那也是皇後孃孃的旨意,又怎輪到你二人來置評。”她的話語擲地有聲,不容辯駁,將兩個婢子還未出口的惡語生生給堵了回去。

“蘭心姐姐……”兩個婢子冇想到蘭心竟似鐵了心要包庇賤人,二人心中恨恨,也不知那賤人怎麼花言巧語,連一向公允的蘭心都給矇蔽了。

兩個婢子想到這裡心中更是發堵,臉上一陣紅,一陣白,難看至極。

青鸞倒是頗為意外。

前世,她對蘭心的印象平平,蘭心是鳳儀宮裡一眾婢子裡資曆較長的,又貼身侍奉皇後,品階和地位都比尋常宮婢高些,打理鳳儀宮上下週全妥帖,眾人對她都頗為信服。

但在青鸞看來,蘭心此人平時為人做事過於一板一眼,循規蹈矩,實在刻板,相處中總叫人無論如何都難生好感。

她本以為以蘭心的性子,也會看不慣自己這般作懶,想不到這次居然會替自己說話,實在大出所料。

隻聽蘭心又道:“你們若是想通了,今日之事便到此為止,你二人之過,我也不會再提。可若再有人滋事,我定秉了娘娘,將她發落了去。”

兩個婢子雖心中對青鸞愈發懷恨,但麵對蘭心卻無可奈何,隻得麵作恭敬,回道:“謹諾。”

蘭心語氣稍緩,“過了午時,寧總管會將禦賜的青葉雪蓮送來,你們去將冰鑒取來備用。”

青葉雪蓮極其珍貴,入藥有清熱祛毒之功效,隻是常年生存於極寒之地,若想充分發揮藥性,必得先用冰鑒鎮上三日。

太子此次風寒本不算太重,隻是素來體弱,平日的湯藥見效慢些,但若有這青葉雪蓮,必可藥到病除。

青鸞想到此處,心中甚喜:隻需三日,三日後太子病癒,畫屏前世的厄難便可躲過了。

這時,窗外兩個婢子的聲音再度傳來,“姐姐可是說寧總管要親自來送?”

那聲音裡的興奮與期許藏都藏不住,儼然與剛剛痛斥青鸞的判若他人。

寧總管?青鸞在心中暗忖。

這姓氏不算常見,闔宮上下除了寧晏禮還能有誰。

是了,此時的寧晏禮還隻是總管太監。

雖然總管太監在後宮中地位極高,但較於後來的寧晏禮卻是微不足道。

前世青鸞所熟知的那個寧晏禮,已是掌管監國寺與樞密院兩大權力機構,手握南梁軍、政大權的當朝首輔,在大事上,就連皇帝的硃批也要經由他的過目,前朝後宮無不尊其一聲寧大人。

外人隻道他生了一副驚為天人的好皮囊,最初得勢便是依仗與皇帝有些見不得檯麵的東西,後來更是依仗君王盛寵做了秉筆掌印的差事,漸漸走向前朝,纔有了後來的地位和權勢。

但青鸞卻是心中瞭然,前朝爭鬥何其殘忍,南梁士族重臣和各諸侯王哪個是吃素的,淮南王府明裡暗裡與寧晏禮的較量早就不可計數,卻都難占上風。若不是夷城之戰,李慕淩獻了淮南一十三座城池求北魏出兵夾擊,又恰逢天時,恐怕前世的結局還未可知。

從前,青鸞因為一心輔佐李慕淩,隻當這個城府極深,手段狠辣的玉麵宦官是個極為難纏的死敵,每每提起不是恨之入骨,就是咬牙切齒。

但如今想想前世二人相似的下場,她對寧晏禮倒是有了另外一番考量。

窗外那兩個婢子早就歡天喜地去準備冰鑒了,青鸞卻再睡不著。

她前世短暫,但現在要重新糾偏地再活一次,卻也顯得不那麼容易。

淮南王的勢力是諸侯裡最盛的,在前朝利益盤根錯節,在後宮也有李淑妃、長公主這等人物幫襯,細作眼線更是遍佈各處,自己雖有前世記憶,但要與其周旋不僅需要些時日,更需要藉助一些“外力”。

而遍覽前朝後宮,也許寧晏禮就是那個最好的“外力”。

正所謂度權量能,合縱連橫,這是青鸞在北魏為妃時,從書中讀到的。

當時為助李慕淩,她不僅要與北魏的文臣勾心鬥角,更要在兩國之間縱橫捭闔,因此她日夜苦讀,研習了許多從前覺得枯燥無比的術書,甚至為此熬傷了眼。

冇想到這一世,對付李慕淩竟能派上用場。

鬥轉星移,人世變遷,青鸞想到這裡不禁苦澀一笑。

正當她出神之際,房門“吱呀”一聲被輕推開,畫屏拎著食盒走了進來。

她見青鸞還窩在榻上,驚訝道:“呀,我的小祖宗,都到了午膳時候,你怎麼還冇起?是不是還有哪裡不適?”

聽是畫屏的聲音,青鸞的心事頓時化開了一半,她懶坐起身,披著潑墨似的長髮,雙目一彎,對著畫屏嘻嘻笑道:“早起了,隻是腹中空空,早等著姐姐呢。”

“噓。”畫屏作了個噤聲的手勢,壓低了聲音,道:“外麵早有議論,若是你這副精神的樣子叫人知道,又不知該如何說你了。”

青鸞光著一雙白皙的小腳邁下床榻,跳到畫屏麵前,接過食盒,取了一塊糕點,不以為意地說道:“說便說了,理她們作甚。”

畫屏歎了口氣,剛要說話,卻又像想起什麼似的,從袖中掏出一個掌心大小的瓷瓶,道:“對了,我今日去找小路子,他說你既嫌那湯藥實在苦得厲害,便不再喝了,往後每日就了水,服一顆這藥丸便可。”

青鸞嚥了口糕點,故作委屈道:“路公公為了日日見到姐姐,倒是會變著法兒的弄些個苦東西來折磨我。”

說完,她便向畫屏手中瞥去——

前一秒還漫不經心的目光,卻在落到瓷瓶上的瞬間突然怔住,青鸞驀地瞪大了雙眼,畫麵與前世交疊,如晴天霹靂般在腦海中轟然炸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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