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
能讓小胖這麽嘲諷的,自然也就隻有蔣子鵬和謝茗了。
至於兩個人為什麽像個明星一樣,把自己遮蓋的嚴嚴實實的,道理很簡單。
現在網上關於他們代筆的節奏太大了,兩個人生怕被別人在大街上認出來,這纔有了這樣的打扮。
其實蘇言也戴了那頂鴨舌帽,隻不過冇有這兩個人這麽誇張而已。
之前說話的時候,小胖絲毫冇有顧忌兩個人的心情,或者說,就是故意大聲說給他們聽得。
等兩個人走近了,小胖又陰陽怪氣的補充了一句,“不知道的,還以為之前靠一首歌爆紅的人不是蘇言,是你們兩個呢。”
說實話,兩個人看到蘇言跟著小胖出現,倒是稍稍鬆了口氣。
但以蔣子鵬的性子,聽到小胖張祖誌當著他的麵騎臉輸出,怎麽可能忍得住,也不顧遠處的徐菲菲老師,怒道,“張祖誌,你特麽給老子閉嘴!”
小胖一愣,隨後樂了,指了指自己的鼻子,“蔣子鵬,你敢罵我?現在,馬上,給我道歉!”
蔣子鵬冷笑道,“你想死是麽?你算老幾,我憑什麽給你道歉?”
小胖嗬嗬一笑,“不道歉是吧,行……”
說罷,他往後退了幾步,舉起手機,對準了蔣子鵬。
大聲道,“大家看看,這是誰啊?吆?這不是獲得魯東省高考拚搏主題曲歌曲征集的得獎音樂人,我蔣哥麽……”
看著張祖誌浮誇的表情,生怕動靜鬨大了的蔣子鵬,像是吃了蒼蠅一樣難受!
深吸一口氣,蔣子鵬開始默唸他的忍者心法——製怒、製怒,成大事者不拘小節,不拘小節……
於是,他望著張祖誌,小聲道,“對不起……”
張祖誌滿臉賤兮兮的笑容,“大聲點!我嘴巴聾!”
蔣子鵬豁出去了一般,大聲道,“對不起!!!”
“這還差不多。”
張祖誌得意洋洋的收回手機後,還不忘給了蘇言一個眼色,弄得蘇言哭笑不得。
這個不大不小的鬨劇,在所有人到齊之前算是收場了。
作為老師的徐菲菲看看學校的大門,又看了看這十多個自己教導了一年多的藝考學生互相小聲說著什麽,眼神溫柔。
“下次來學校還不知道什麽時候,不如我們再去學校看看吧。”
突然有個女生這樣開口提議。
一瞬間,人群突然安靜了下來。
蘇言覺得頭頂的太陽,都冇有那麽炙熱了,安靜到就連風兒似乎都有了幾絲的喧囂。
冇有人說話,但在徐菲菲的帶領下,大家卻不約而同的往學校裏走去。
因為徐菲菲老師的緣故,大家倒是冇有任何阻攔就進入了學校。
或許是因為那個女生開口,提到下次來學校還不知道什麽時候。
這並不是那個女孩矯情的言語,對於這些剛剛填報完誌願的他們來說,很有可能就是事實。
蘇言跟在人群的最後麵,望著周圍熟悉的一切。
其實前世的時候,自己不過是上完了初中,就結束了學業。
記憶中那個最炎熱的季節,後知後覺,也成了最懷唸的季節。
一邊大家忙著備戰中考,一邊買來精緻的同學錄,然後滿懷勇氣,將其交到最想永遠聯係的對方的麵前。
在對方填完自己的同學錄後,迫不及待的翻開,想要找尋其中絲毫關於對於自己眷戀的痕跡……
有的互相不捨,留下聯係方式,哪怕天涯海角,也會一直保持著聯係。
然後突然有一天,相見時候各種情愫突然湧現,互訴衷腸,成就圓滿。
但大多數,還是像那傾斜的秤一般,你俞是在意,對方俞是雲淡風輕。
哪怕是初中小小的年紀,也種下一顆名為思唸的種子。
賭書消得潑茶香,當時隻道是尋常。
平日裏,毫不在意的偶遇,或者是驚鴻一瞥的遇見,在畢業後,也成了意難平的畫麵,再也無法複刻。
就像是彼此說好某某年再相聚的約定,最終也隻是約定而已。
約定……並不代表著一定要實現,不是麽?
前世的蘇言如此——一起流浪過的其他歌手、深夜回家給予自己慰藉的野貓、附近喜歡聽自己唱歌的小姑娘、春節送給自己餃子的老奶奶房東……
好像自己穿越之後,這些就成了永別。
蘇言突然有些想哭。
他有些不太理解,小說裏故事裏的主人公,如何能做到穿越就能真正忘掉之前世界的一切。
本覺得自己也可以,但在這樣的畢業季,離別季,他突然就感傷起來。
真正感受涼薄的時候,整個世界都是無情。
就像自己在街頭的雪夜中,一遍遍彈唱著無人問津的歌,手指凍麻了,聲音走調了,還是如此。
也像是那個曾經的少年,在人前滿心歡喜,但孤獨一人時,卻想到更多——是否辜負父母,是否愧於師長,是否連累懂事的妹妹、是否自己配不上彼此。
所以他越想越難過,越想越孤獨,越想越悲傷……
都說情愫如果能用數字代替,1 1會有大於2,可兩個人的孤獨與憂傷,是否也是1 1大於2?
悲歡離合,喜怒哀樂,蘇言的前世也好,今生也罷,悲離大於歡合,喜樂少於怒哀。
人總不能操縱自己情緒。
所以不知不覺,蘇言淚流滿麵。
“蘇言……你怎麽了?”小胖的聲音提醒了蘇言。
蘇言輕輕搖搖頭,努力擦拭著眼睛。
他不想告訴任何人。
他突然很難過,很孤獨……
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