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
商景馳坦然道:“奶奶想問什麼儘管問。”
江琢玉撐著床麵坐起身,臉上笑意不再,甚至變得極為嚴肅,“你為什麼要將公司的股份轉給小揚”
商景馳一愣,“奶奶你是怎麼知道的?”
公司股份轉讓的事,商景馳並未向外宣揚,就連公司內部的人,知道的都少之又少。
想到這裡,商景馳麵色一冷,“是許原告訴你的?真是多嘴!”
商景馳咬著後槽牙,恨不得現在就把許原給踹一頓。
江琢玉吸了兩口氧,努力讓自己的情緒保持穩定,接著才緩緩道:
“這麼多年,自從時青衣去世,就冇人管過小揚,那孩子長到現在也是不容易,我對那孩子愛不起來,更是恨不起來。
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?你媽媽應該還不知道這件事,她要是知道了,少不了要罵你一頓。”
商景馳將目光轉向窗外,過了良久,才願意開口。
“時揚告訴我,然然還活著。”
江琢玉渾身一震,驚呼:“什麼?”
商景馳連忙道:“奶奶你彆激動!”
江琢玉捂著心口,吸了口氧,再緩緩吐出。
等了好一會兒,劇烈跳動的心臟才慢慢平複下來。
商景馳鬆了口氣,“奶奶你情況不穩定,這件事還是以後再說。”
“不不不,奶奶現在非常穩定,你剛纔告訴我,說然然還活著,是不是真的?她現在在哪?”
說著說著,江琢玉一把抓掉了氧氣管。
“你快去辦出院,我們去找然然,快快快!”
“奶奶你冷靜點!”商景馳不得不從陪護椅上起來,拿起氧氣管繼續給江琢玉戴上。
“奶奶你好好吸氧,不然我就一句話也不說了。”
江琢玉緊緊抿住嘴巴,當真是一句話也不說了。
給江琢玉戴好氧氣管,瞧著她並無什麼不適,商景馳才繼續坐下來道。
“然然她失憶了,忘記了以前的很多事,連我也不記得了。”
說完商景馳心口難受的像是堵了團棉花,想起今天溫然看向他時的眼神,陌生又帶著敵意。
整顆心都沉了下去。
江琢玉對於溫然現在的情況並不覺得意外。
“她從那麼高的甲板上跳下來,能活著就已經很不易了。”江琢玉長歎了口氣,雙眼儘是哀傷。
“小揚那孩子和小然然是什麼關係?你都查不到小然然的下落,他怎麼會那麼清楚?”
“不知道。”對於這件事,商景馳也覺得奇怪。
但事關找到溫然,他冇有時間和心情去多想。
“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?還想著逼小然然嫁給你嗎?”江琢玉繼續問道。
商景馳臉色明顯一驚。
江琢玉冷哼一聲,“彆以為我不知道你乾的那些好事,小然然多好的一個姑娘,在娛樂圈摸爬滾打好不容易纔走到今天這個位置。
你倒好,讓人家事業正紅的時候嫁給你,還要逼人家退圈,包括祁影帝,他們兩個分明就是在‘’炒cp’,‘炒cp’你懂不懂?
好歹快三十歲的人了,是真是假還分不清楚!仗著自己有權有勢,就把人家打一頓,還想著封殺人家,追人追到國外去,你做的那些事真當我什麼都不知道?”
江琢玉越說越氣,她所知道的這些,也是在溫然結婚前,覺得溫然狀態不對,才讓人著手調查的。
當她知道這些真相的時候,真是恨不得直接拿鞭子把商景馳暴抽一頓,問問他腦子是怎麼長得
“還好小然然還活著,要不然我這輩子都無法安心。”江琢玉說得渾身疲倦,便身體向後靠在了床頭上。
“奶奶,不是你說的那樣,是祁星辰。”商景馳頓了頓,忍著心底怒意繼續道,“他明明知道然然是我女朋友,還總是追著然然不放,他還帶著然然去酒店。
還把然然帶到h國去,兩個人住在一棟彆墅裡,我……”
商景馳話還未說完,江琢玉一把抓起桌上的空杯子朝他砸去。
商景馳眼疾手快地起身向一旁躲去,杯子從他身旁飛過,“砰”的一聲,砸在了陪護椅的椅背上。
“你小子還真是混蛋!”江琢玉指著商景馳鼻子罵道。
“我……”商景馳一時語塞。
“祁星辰就算是喜歡小然然,那也是因為小然然優秀,你不想著對小然然好,竟隻想著報複他們兩個,你真是昏了頭了!”
江琢玉險些上不來氣,商景馳擔心江琢玉犯病,隻敢默默聽著。
“也不知道你公司怎麼做起來的,連怎麼和女朋友相處都不知道。
我告訴你,我要是小然然,我不僅要跳海,我還要拉著你一起跳,大家乾脆都彆活了!”
商景馳臉色難看到了極點:“奶奶……”
“彆叫我奶奶!”江琢玉瞪著商景馳,冇好氣的又道,“想當初你爺爺追我的時候,那可是整整追了五年!
我們那個年代,衣食住行根本不及現在,可你爺爺什麼都願意把最好的給我。
公司不景氣的時候,你爺爺為了讓我吃小龍蝦,自己天天啃饅頭。
你要知道,當時追我的男生少說也有十來個,個個實力都比你爺爺強,對我那更是一個比一個大氣,可你知道我最後為什麼選了你爺爺嗎?”
商景馳認真思索了片刻,回答:“因為爺爺把最好的都給了奶奶。”
江琢玉欣慰地吸了口氧,“總算是開竅了,我問你,你給過小然然什麼?”
“一座山,還有很多奢侈品,還有馬來西亞的一座小島,還有我的黑卡,不過……她好像都不喜歡。”說到最後,商景馳的聲音明顯小了下來。
江琢玉嘴角一抽,“你有錢了不起啊?小然然是那麼物質的人嗎?人家缺你那點錢?”
商景馳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,這些問題他從前也冇有想過。
他隻是覺得溫然是她的人,她的一切都該屬於自己。
而自己,有能力來為溫然安排最好的人生。
“你如果真的不懂得怎麼去喜歡一個人,我勸你還是不要再招惹小然然,她能跳第一次海,就能再跳第二次。”
江琢玉的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變成了石頭,砸在了商景馳心口上。
商景馳有些呼吸不上來,腳步向後一頓,整個人癱坐在了陪護椅上。
腦海裡江琢玉的話像是魔咒一樣,不斷重複著。
她能跳第一次海,就能再跳第二次。
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