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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親後,瘋批暴君索取無度 第三十一章 回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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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夜風波後,“蕭言舟”倒是冇有再躲著謝蘅蕪的必要了。

像從前一樣,有空了“蕭言舟”便召她去紫宸宮,然後兩人相對而坐,彼此相安無事。

偶爾謝蘅蕪無聊,出言挑釁他幾句,滿意看著“蕭言舟”露出氣惱又不能對她如何的神色。這種拌嘴的時候,趙全往往會退出去躲避。

日子麵上平靜,卻又並不平靜。

謝蘅蕪其實已經隱隱猜出來蕭言舟去做什麽了,說不擔心是假的。他既然隱瞞了身份,那麽麵對的便是百千倍的危險。

要是蕭言舟出了事,她的境況可就糟糕了。

這點憂心不能言明,也隻有瞧著“蕭言舟”被氣得跳腳才緩解一些。

她相信他們之間一定有秘密聯絡的方式,“蕭言舟”還有閒心見她,想來尚且順利。

但蕭言舟那裏並不算順利。

工部尚書要去的訊息是擺在明麵上的,到了青州之後自然被青州太守盛情迎接。

太守態度積極,十分配合,工部尚書一番檢查,還真揪出了幾個蛀蟲惡霸。

但眾人都知道,這不過是被拉出來頂罪的小嘍囉而已。真正的幕後者,隱藏在更深處。

雪災如此嚴重,青州太守府還能拿出諸多珍奇招待,本就很可疑。

揪出那幾個明麵上被送出來的人後,工部尚書並冇有要離開的意思,甚至查得更厲害起來,大有誓不罷休的意思。

背後之人大概著急了,打暈了隨尚書一同來的一位言官。

這事是被下獄的嘍囉的兄弟做的,動機也顯而易見,伺機報複罷了。

但這是顯而易見的示威。

工部尚書大怒,態度越發強硬。青州太守見情況不對,終於忍不住,秘密召見了蕭言舟。

他看出來這是工部尚書最器重的幕僚,如果能說服他,自是事半功倍。

蕭言舟自然一開始推拒,青州太守也預料到了這一點,多番威逼利誘。於是順理成章,蕭言舟“叛變”了。

對方並不是完全信任他,但要利用他總得透露些什麽。蕭言舟藉此順藤摸瓜,蒐羅了不少罪證。

對方謹慎,盯他盯得緊,蕭言舟一時冇法及時傳訊回京,“蕭言舟”也隻能靜觀其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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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夕將至,宮中四處妝紅,宮人麵上也都有了喜色。

“蕭言舟”也終於收到了新的指令。

青州那兒證據確鑿,全部指向沈氏之下最大的豪強張氏。

而沈氏,恰巧就是與崔氏結緣最深的世家。

有誰撐腰不言而喻。

張氏一子供職於青州,將所有賑災銀兩中飽私囊,分出部分打點了上下官員,加之背後依靠沈崔,無人敢動。

甚至於工部尚書這樣的高位京官出麵,由於賄賂無果,張氏竟想乾脆令他橫死在此。

在青州,張氏是猶如土皇帝般的存在。

若非這回蕭言舟暗中跟隨,隻怕工部尚書還真有可能陰溝裏翻了船。

而張氏也將為自己的狂妄行徑付出代價。

蕭言舟帶去的精銳已秘密拿下張氏掌權者,先一步押送回京,打沈氏一個措手不及。

要是能將崔氏也挖出來,那是最好不過了。

但蕭言舟並不對此抱有幻想,就算兩傢俬下有交易,沈氏也不敢賣了崔氏。

回京車馬上,蕭言舟靠著軟墊閉目養神。工部尚書依舊坐在他的對麵,但已經不似出發時那般拘謹。

這一趟走來,蕭言舟這個做皇帝的冇少以身涉險,倒顯得他這個在朝上信誓旦旦的官員像個吉祥物。

工部尚書心中有愧,亦對蕭言舟轉變了些看法。

其實蕭言舟看著暴戾恣睢,但對朝中之事心裏都清楚得很,他殺的那些人,本也都是該死之人。

但因手段過分殘暴,人注意的重點便偏了。

原先工部尚書認為,當今聖上手段過分,就算做的是對的事,可長此以往,一定會走偏了路。

可這一回過後,他不這麽想了。

工部尚書自己都受了點輕傷,更別說他們會如何對待一個隻是“幕僚”的蕭言舟了。

他知道蕭言舟瞧著無礙,其實幾次與危險擦肩而過。張氏的人為了掩蓋青州的事情,可都是下了死手的,若是一個不慎,蕭言舟當真有可能命喪於此。

一個願意為民以身赴險的帝王,古往今來,能有幾何?

工部尚書越想越覺得如此,心中又是激動又是感動,眼神熾熱得彷彿有實物,逼得蕭言舟不得不開口。

“再這樣看著我,就把你眼睛挖了。”

冷漠無情的聲音,殘忍的語句,處處彰顯著蕭言舟的風格。

工部尚書趕緊收回了目光,老老實實盯著自己的膝蓋。

改觀歸改觀,該慫還得慫。

除夕前兩日,“蕭言舟”稱要為民祈福,離宮去了國寺。

謝蘅蕪不知蕭言舟傳了信,但聽聞這訊息後,懸起的心也微微落地。

“蕭言舟”不會貿然離宮,這樣做,一定是因為蕭言舟要回來了。

他做出離宮假象,正好能迷惑一些人。

謝蘅蕪樂得配合他,禦駕出宮那日,她跟在崔太後身後,遙遙看那頂玄黒九龍轎離開了宮門。

祈福這種事,一點都不是蕭言舟的作風。

她看著轎輦越來越小,在心底默默想道。

恭送禦駕之後,眾人各自回宮。

“蕭言舟”離宮時間隻有短短兩日,崔太後若是在這期間做什麽,都顯得十分欲蓋彌彰。

謝蘅蕪也是這般想的,以為這兩日該安穩過去。

冇想到“蕭言舟”前腳剛走,壽安宮的人後腳便踏足拾翠宮。

“美人,太後孃娘有請。”

來傳話的人正是太後身邊的嬤嬤,皮笑肉不笑地說道,表麵的恭敬隱隱是威脅意味。

謝蘅蕪冇有拒絕的資格,隻笑著應下:“勞煩嬤嬤稍等片刻,我去更衣一番。”

嬤嬤微微一頷首,便立在了殿門外。儘管冇說什麽,但那種咄咄逼人的意味已然湧現。

謝蘅蕪其實冇什麽需要梳妝的,這麽一說隻是想為自己尋個緩衝的時間。

不知道崔太後想做什麽,但這時節來尋她,一定不是什麽好事。

如此想著,謝蘅蕪信手打開妝奩,取出幾件崔太後賞賜的首飾戴上。

這一翻找,她便翻出了當日讓梨落收起來的紅珊瑚手串。

這手串應當是崔太後的那些賞賜裏,最有價值的一個。

謝蘅蕪權衡再三,還是冇有戴上,隻將手串一並包裹它的錦帕藏在了袖中。

要是崔太後有意問起刁難,她再悄悄戴上也不遲。

嬤嬤並未等太久,見謝蘅蕪出來,她的神色也是淡淡的。

“美人請隨老奴來。”

嬤嬤說完這句話回身便走,謝蘅蕪不得不趕緊跟上。

登上輦後,謝蘅蕪撩開轎簾向外看了一眼,卻發現不是去壽安宮的方向。

她默了默,從撩開的縫隙裏向外看去,可以看見嬤嬤不急不緩走在旁的身影。

謝蘅蕪終究冇有多問。

既然派了嬤嬤來,焉知暗處有冇有別的人。

在崔太後麵前,她是個懦弱愚蠢的美人。

她就算髮現方向有問題,也不敢、不會出聲詢問。

謝蘅蕪默默放下了轎簾,在裏頭閉目養神起來。

轎輦一晃一晃,顛得她昏昏欲睡。

不知過去了多久,轎子輕輕一震,外頭傳來嬤嬤的聲音。

“美人,該下轎了。”

謝蘅蕪輕輕應了一聲,甫一下轎,她便換上了怯懦閃躲的眼神,一徑柔柔弱弱,像是寒風中微微顫動的小白花。

看清此地後,她心中微微一沉。

她認得此處。

是長寧宮。

他們母子二人,為何都對這座破敗宮殿情有獨鍾?

謝蘅蕪如是想道,麵上卻作不知,茫然地抬頭看了眼字跡淡褪的牌匾後,問身邊的嬤嬤:“嬤嬤,這是何處?”

嬤嬤照舊不冷不熱回答:“回稟美人,這是長寧宮,娘孃的舊居所。其餘的,美人不必多問。”

謝蘅蕪麵上驚疑一閃而過,卻還是被嬤嬤瞧了個正著。

“嬤嬤,那太後孃娘……為何召我來這兒啊?”

謝蘅蕪小心翼翼問道,便見嬤嬤皺眉:“太後孃孃的心思豈是老奴能揣測的?美人進去見過娘娘,不就知道了嗎?”

說著,她還輕推了謝蘅蕪一把。

不大的力道,卻讓謝蘅蕪趔趄了一下。

謝蘅蕪唯唯應是,先行往裏頭走去。

她身後,嬤嬤無聲冷笑,也慢悠悠跟了進去。

破敗的正殿裏端坐著一位華服婦人,有種頹靡般的綺麗。彷彿花朵盛放到極致,走向腐爛前一刻的絢爛。

這裏應當被打掃過了,看起來不似上回來那般破敗。

謝蘅蕪在低頭請安時,視線飛快掠過崔太後身下,發現那張主位坐榻上另外墊了一張白狐皮。

看來崔太後也嫌棄此地啊……

摸不準崔太後心思,謝蘅蕪行過禮後便閉嘴裝鵪鶉,等著崔太後發話。

“站著乾什麽,坐吧。”

謝蘅蕪早已打量過周遭,根本就不想在這些已經荒廢許久的位子上坐,

“太後孃娘,妾身站著就好。”

她怯怯,像是受了許多委屈。

果然,崔太後看出了異樣,狀似和藹道:“有什麽話,你儘管告訴哀家。”

像是戳到了謝蘅蕪的痛處,她眸光一閃,將頭埋得更低。

“太後孃娘,妾身一切都好。”

這簡直就像貼著太後的臉說“我哪兒都不好”。

崔太後正色:“與皇帝有關,是不是?”

一說及此,謝蘅蕪的麵色明顯一怔,隨後肩頭微微顫抖起來,還伴著明顯被壓抑卻還是冇能忍住的啜泣聲。

“……太後孃娘…陛下…陛下好像厭棄妾身了…”

她抽泣著低聲,夾帶惶恐情緒,身形一晃一晃,彷彿馬上會倒在地上。

“……太後孃娘,陛下會殺了妾身的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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