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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親後,瘋批暴君索取無度 第三十三章 “ 蕭言舟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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宮宴還未開始多久,秦王怎麽莫名其妙不見了?

謝蘅蕪還記得剛入席時,秦王尚且在席間,還朝她看了許久。

如果說崔露穠的眼神是隱晦的,秦王便是**裸的打量和覬覦。

宮妃的身份,似乎並不能震懾住他。

謝蘅蕪太明白這樣的眼神意味什麽,加之最初見麵時,秦王就有意刁難她,她並不樂意見到秦王。

但不樂意歸不樂意,人突然不見了,或許並非好事。

另一邊的崔太後依然忙於交際,與眾多貴婦人說著話,似乎並無閒心注意謝蘅蕪這邊。

一旁的宮女見她麵前的杯盞空了,便來添酒。

謝蘅蕪想著事,下意識便拿起了酒樽,遞到唇邊時,忽然嗅到一股熟悉的甜香。

是那日在長寧宮時,崔太後遞來的甜酒。

她動作一頓,不動聲色向崔太後的方向瞥去一眼。

後者仍在與依次上前的夫人們說話,笑語間眸光閃爍,似是往她這邊看來。

謝蘅蕪瞭然,這又是崔太後安排的人了。

如此明目張膽,也就是仗著蕭言舟還未回宮了。

那股甜香縈繞鼻尖,久久不散。謝蘅蕪並不通藥理,嗅不出其中氣味有何異樣。

她垂目想了一會兒,抬頭向身側看去。

那宮女站的位置,原先是梨落纔對。

“梨落呢?”她望向宮女,眸中神色冷淡。

“回稟小主,梨落姐姐有事離開,請婢子暫代一會兒。”宮女垂頭恭敬回道。

謝蘅蕪卻不大相信。

梨落不是那種會擅自離開的人,何況是在這樣重要的場合,多半是被人支開了。

“她何時回來?”

“婢子不知。”宮女輕聲說完,又補一句,“太後孃娘說,知道小主喜歡這甜酒,吩咐婢子給小主斟上一盅。”

謝蘅蕪眯了眯眼,莞爾:“那便多謝太後孃娘好意了。”

宮女麵上帶著微笑:“婢子定會替小主向太後孃娘傳達。”

“小主,再不喝,酒該冷了。”

她話語中隱含著催促意味,謝蘅蕪又拿起了酒盞,在宮女期待的目光裏,隻是輕輕晃了晃酒盞。

“我會喝的,你下去吧。”

謝蘅蕪垂目看著杯中瓊漿搖晃,那股甜香因此愈發濃鬱。

宮女麵不改色道:“梨落姐姐未歸,婢子若是離開,小主身邊便冇有伺候的人了。”

謝蘅蕪抬了抬眉,不置可否。

她雖然嗜甜,可這甜酒香氣卻膩得她發暈,更何況這是崔太後給的,她私心並不想喝。

上回喝過後,她還召了薑禦醫來看,薑禦醫說暫時無礙,瞧不出什麽,但仍要多加小心。

一杯無礙,兩杯無礙,若是再多一點呢。

以崔太後的身份,手上有一些奇怪無解的毒,也不是什麽難事。

身旁那雙眼睛盯得緊,像是她如果不喝下,就絕不走開一般。

梨落去了哪尚且未知,謝蘅蕪權衡再三,飲下了半杯。

若是出了什麽事,她一定要找蕭言舟算賬。

看著謝蘅蕪終於喝了,那宮女唇角抬了抬,輕聲恭敬:“小主,婢子給您佈菜。”

“下去吧。”

謝蘅蕪淡聲,這一回,那宮女倒冇有再拿無人伺候作理由,十分順從地退了下去。

果不其然,片刻後,梨落便回來了。

謝蘅蕪正喝著茶水以沖淡口中那股甜膩的味道,察覺梨落回來,她眼神示意梨落俯身。

“你去哪了?”

“太後孃娘身邊的嬤嬤讓婢子去取一樣東西。”梨落小聲說著,“可到地方之後,婢子找了一圈都冇有找到嬤嬤所說的,就先回來了。”

“小主,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啊?”

看著梨落緊張神色,謝蘅蕪一頓,搖了搖頭。

“無事,你別擔心。”

宮宴如常進行下去,歌舞聲中,眾人都有了醉意。

大概是蕭言舟不在的緣故,殿裏要比從前熱鬨了許多。崔露穠已經被崔太後喚到了身側,陪著崔太後與一眾夫人應酬。

她們看向崔露穠的眼神裏都是殷切,崔露穠亦順著她們的話,兩相吹捧得各自高興。

崔露穠依舊維持著自持神情,但微微上揚的唇角卻泄露了她的心思。

雖然喝得不多,但謝蘅蕪不是個會喝酒的,此時隻覺腹中隱隱有熱意湧起,殿中又燒著地龍,一時熱意上湧,連麵頰都紅起來。

梨落瞧著謝蘅蕪縱使有脂粉遮掩都泛紅的臉頰,小聲道:“小主,婢子帶您出去醒醒酒吧?”

謝蘅蕪正覺得有些頭暈,想大概是殿裏太暖和,悶人得很,便應下了梨落。

她離席自是無人在意,但坐於主位的崔太後卻不著痕跡地瞧了一眼。一旁的嬤嬤注意到,悄無聲息退了下去。

外頭風寒,一吹就讓人清醒不少。

頭暈的症狀稍有緩解,謝蘅蕪也不曾想到酒的問題上。

天空一片深黑,不見一點星月光輝,像是要下雪。暗沉的天色壓在妝點了紅色的宮城上,一時有些陰森起來。

幸而殿裏的說話聲不時傳出,沖淡了這種鬼氣森森之感。

謝蘅蕪又停了一時,便打算回去。

卻見嬤嬤迎上來:“小主,太後孃娘請您去承德殿等她。”

“承德殿?”謝蘅蕪蹙眉,她還記得那是上一回王瑩兒出事後去過的地方,“太後孃娘有什麽事嗎?”

“小主見諒,太後孃娘並未說明,老奴無法告訴小主。”

謝蘅蕪眸中閃爍:“可是嬤嬤,宮宴還未結束,我不好就這麽離開……”

“小主放心,太後孃娘自會替小主說明,何況今日陛下還未回宮,不會有人怪罪。”嬤嬤就差直白說出“你無人在意”了,到底還是給謝蘅蕪留了幾分臉麵。

便見跟前的美人微低下頭,細聲細氣地道了聲好。

嬤嬤在心底輕嘖。

她想不明白陛下為何會寵著這麽一個怯懦的人,就因為美貌嗎?

然細一想,陛下那性子,大抵就是喜歡這樣的。

嬤嬤跟隨太後多年,崔太後年輕時也是明豔張揚的作風,是以她最看不得這樣動輒哭哭啼啼的小家子氣。

嬤嬤想,站在陛下身邊的,就該是崔娘子那般尊貴又高傲的世家之女。

她不理解,明明崔露穠與陛下有如此親近的關係,就算不愛,聯姻也並無壞處,陛下卻對其避之不及,她更不解為何陛下與太後之間有如此深的溝壑。

分明是母子,卻如仇敵。

思量之間,承德殿已然到了。

嬤嬤讓開身子,推門請謝蘅蕪入內。

梨落將要跟上去,卻被嬤嬤攔下。

“姑娘留步,娘娘有旨,隻讓小主一人進去。”

有太後的名頭壓下,梨落不得不止步,踟躕地望向謝蘅蕪。

謝蘅蕪心下一哂,輕聲道:“你回去吧,正好替我遮掩一番。”

梨落無奈,福身後離開。

嬤嬤將大門帶起。

承德殿內燭火通明,像是提前點上了一半。本該隻是擺設的香爐此時卻燃起,正嫋嫋騰起乳白色的香霧。

謝蘅蕪在坐榻上坐下,看著那香爐出神。

……哪來的香?

她心頭掃過疑雲,宮中最大的主子不喜香料,為了避免犯忌諱,宮中應該根本冇有香纔是。

就是太後要見她,從前也不曾點過香……

香霧騰騰,奇異的香氣縈繞在鼻間,似曾相識。

謝蘅蕪的眼皮耷拉下來,半晌,心頭忽然一震。

這香氣……這香氣與那杯酒裏的氣味一樣!

她驚覺異常,起身往殿門處跑去。然剛站起來,謝蘅蕪便覺一陣天旋地轉,難言的燥熱湧上心口,燒得口乾舌燥。

如果還不明白是怎麽回事,她便是傻子了。

崔太後哪裏是要見她,分明是要害她!

怪她太過大意,竟然低估了崔太後的膽子。

她竟真敢在眾目睽睽中下手。

謝蘅蕪咬住舌尖,刺痛換來一瞬清明。她跌跌撞撞走向殿門,然還冇走出幾步,便被人自後拉住了手。

握住她的手粗糙又寬大,定是屬於男子的。

想到先前遲遲不見的秦王,還有什麽不明白的。

秦王的力道很大,拉住她後就要把她扯到自己懷中。

藥力開始發作,謝蘅蕪目中迷離如潮水一般,湧起又退下,另一隻手死死掐著腿,努力維持最後的清醒。

光是維持清醒就很費力,更別提說話了。但謝蘅蕪不知秦王是否與她一般被動,如果秦王是清醒的,或許還有轉圜餘地。

她大概已經猜到了,崔太後想徹底拿捏住她,纔想出了這麽一出損招。

有通姦的把柄在,崔太後可以讓她做任何事。

“……王爺,你若是敢碰我,陛下一定會殺了你。”

在藥力作用下,謝蘅蕪的聲音都帶了曖昧的沙啞,綿軟的,毫無威懾力。

她聽見秦王低笑,似是嘲諷她的天真。

“若是本王那瘋弟弟知道,他會先殺了你。為了報複本王,你連自己的性命也不要嗎?”

謝蘅蕪心一沉,這道理,她自然也知道。

大概是知道此事無人能管束他,加之平日被蕭言舟壓得太狠,秦王一時收不住話頭,掐著她的力道大得幾乎要捏出淤青來。

“他就是個瘋子,想來也不懂憐香惜玉,你在他身邊有什麽好的?不如跟了本王,你這樣的美人,就該讓懂的人來疼惜。”

秦王說話時的氣噴灑在她麵上,謝蘅蕪隻覺一陣反胃。身上越發沉重,像是被一層厚繭包裹。

她一咬唇,滿口腥甜。

啪。

謝蘅蕪也不知哪來的力氣,打了秦王一巴掌。後者怔愣下,掐著她的力氣倒鬆了一些。

謝蘅蕪藉此掙紮開。

但秦王旋即惱怒,又將她拉了回來,幾乎要將她的手臂捏碎。

他低笑幾聲,像是咬著恨:“好……好極了,本王原還想好好待你,現在看來倒是不必了。”

他說著低頭,要來撕扯謝蘅蕪的衣衫。

秦王顯然是清醒的,他本就是男子,又不曾受到影響,雙方自是力量懸殊。

殿外忽然傳來嘭嘭之聲,應是到了時辰,宮裏開始放起煙花。

外頭隨之熱鬨起來,像是宮宴上的人都陸續出來看煙花。

這樣的喧鬨之聲,正好掩住了承德殿的動靜。

秦王笑道:“外頭這麽多人,美人縱是出去,莫不是想讓千人目睹你解衣衫嗎?”

“到時,本王那弟弟也會殺了你。”

“你若不想死,最好乖乖配合本王。”

頭一回,謝蘅蕪感到一陣絕望。

在絕對的力量與權力壓製麵前,她的所有能力,都不過是小聰明。

難道就要如此嗎……?

她不是會輕易認命的人。

崔太後想要徹底拿捏住她,這不可能。

秦王不曾束縛她的雙手,謝蘅蕪又狠狠一咬舌尖,口中血氣已然濃重得令人作嘔。她顧不上這些,憑著短暫恢複清明的視線,抓住了一旁桌上的貔貅鎮紙,狠狠往秦王頭上一砸。

這一下幾乎用儘了她的氣力,也足夠讓秦王一痛。

秦王兩眼一黑,不由自主鬆開了謝蘅蕪。

後者趕緊撲向殿門,推開門往外跌跌撞撞跑去。

秦王吃痛後,緩了片刻才恢複過來。他一摸後腦勺,竟是流血了。

他怒火中燒,看見那抹搖搖晃晃往外跑去的身影,不由冷笑。

那藥霸道無比,就是離開了承德殿也無用。若是無人舒緩,她自會露醜。

現在外頭都是看煙火的人,她跑出去,無異於自尋死路。

秦王索性慢悠悠跟在後頭,等著看她出醜。

冷冽寒風隻能稍微舒緩體內燥熱,謝蘅蕪還一手還掐著腿,不用看都知道,此時大腿一定已經被掐得紅腫一片。

她從未如此想殺死一個人。

秦王、太後……任何視她為螻蟻之人。

疼痛逐漸也無法使她保持清醒,謝蘅蕪咬唇,一樹焰火驟然綻開。她驀地側眸,瞥見被焰火照亮的一頂漆黑轎輦。

“陛下……”

她張了張口,聲音輕得像是呢喃,軟得令她自己都臉紅。

謝蘅蕪當真厭惡極了無法控製自己的感覺。

轎輦即將離開,如果不能喚住他,她便真的完了。

她閉了閉眼,唇瓣已被咬得血紅。

“蕭言舟!”

謝蘅蕪大聲喚道,像是喊出來一般,帶著怒意。所有人都是一怔,四處張望著尋找是誰如此膽大包天。

竟敢直呼皇帝名諱。

崔太後眉頭一跳,鳳眸一側,瞥見陰影裏那道搖搖欲墜的身影。

而那頂漆黑轎輦,也因此被人注意到。

眾人紛紛行禮。

如謝蘅蕪所願,轎輦停了。

一身玄衣的蕭言舟緩緩走下轎輦,厚重的墨狐裘披身,襯得人越發高大。

他一步一步,向謝蘅蕪走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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