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精靈學院之惡龍的呢喃 神秘的邀請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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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會是惡作劇吧?”珊迪心裡泛著嘀咕。她從今早到的一疊信中抽出了陳舊的牛皮紙信封,小心翼翼拆開。

一抹淡淡的玫瑰幽香,信紙抬頭畫著彎月符號,墨跡嶄新,彷彿是剛剛印上去一般。她下意識地輕扶紙張,字跡緩緩出現,就像被潑灑的墨水在紙上綻開:

“致親愛的珊迪:

我院邀請你前往參觀。請攜帶隨身行李,在今夜9點整進入電梯間等候接待。

院長瑪麗”

珊迪屏住呼吸默讀完信上的文字,安靜地能聽到咚咚心跳。她緊張地抓起了脖子上的項鍊反覆揉捏,滿臉寫著不可置信。當她再回神來再看時,字跡消失,隻剩那一彎月牙。

好一會兒後,珊迪踱步走到廚房,接上一杯冰水一飲而儘。在這個零下的初春,珊迪瞬間清醒過來,趕忙回到走廊給李維編輯撥打電話,她可不能失去這份來之不易的兼職。

“我需要請假,上次和你說的事情居然是真的,那所學校邀請了我,今晚就走。”珊迪聽電話接通後,連招呼也來不及打,一口氣把話說完。

對麵停頓了一下,爆發道:“有冇搞錯?這麼關鍵的時候你摔斷腿?……知道了!我馬上找人應付……”。

珊迪一頭霧水,接過話頭著急地說:“李維,我是珊迪,你在聽嗎?我是說那所學校……”。

“知道了知道了,我會找有經驗的處理數據……”李維不耐煩的應和道。

珊迪徹底蒙了,哭笑道:“李維,你能聽懂我在說什麼嗎?”

“你要說幾遍,我這裡還有事情要處理,病假給你批了,快去醫院吧。”電話被直截了當的掛斷,那“嘟嘟”的電話聲輕響了兩下便徹底消失在空曠的走廊裡。

珊迪啞然,愣在原地想:‘是他不正常還是我瘋了?’

走廊裡昏黃的燈光伴著她的思緒閃爍了兩下,珊迪抬起手錶一看,已經8點整了。來不及多想,她快步回到屋裡開始收拾行李。

收拾著手上為數不多的隨身衣物,珊迪眼神瞟到床邊的筆記本,那是外婆唯一的遺物。她拿起翻開一頁,上麵繪滿奇形怪狀的植物素寫和一些不能理解的怪異字元。

“你屬於那裡,趕快回去吧。”珊迪腦海裡又一次閃過外婆的話語。

珊迪是一個孤兒,自小在福利院長大。三年前的一個冬日,珊迪在精神病院第一次見到了自己僅有的親人,外婆。當時的珊迪對於認親並冇有多大觸動,畢竟那是一個不曾在她生命中有過一絲痕跡的人,甚至比住在樓下的門房還要陌生。

猶豫幾日後,她還是選擇去見上一麵。

有趣的是,外婆也叫珊迪。

那是一個乾淨整潔的明亮房間,外婆坐在窗邊的藤椅上,半眯著眼,垂頭盯著手上的筆記。珊迪輕敲房門,喊了一聲“外婆”。

藤椅上的老人甚至連頭也冇抬,隻顧著自言自語。

當珊迪走到跟前,她才半抬著那滿是褶皺的眼皮,凝視眼前人,低喃道“你屬於那裡,快回去吧。”外婆緩緩伸出雙手拉住珊迪,她的皮膚像是腐爛的玫瑰花瓣一般,柔軟卻冰冰涼涼。場麵僵持了一會兒,珊迪禮貌地把手抽開,見外婆仍然沉默不語,她尷尬地落荒而逃。

第一次見麵算不上窩心,但在珊迪心裡有了一絲牽絆。作為唯一的親人,她每個週末都會抽空探視。基本上都是站在門外,悄悄地透著窗戶觀察。

大數時候,外婆安靜注視窗外低喃自語。隻是偶爾她表現暴躁,掙紮揪扯著自己的臉和臂膀,發出痛苦的嗚咽聲。

珊迪覺得自己外婆古怪又可憐,有時候不經會想自己老了以後是不是會成為外婆這樣,畢竟大家都說,‘精神病會遺傳’。再加上外婆也叫珊迪,這讓似乎讓珊迪的胡思亂想也變得有理有據了起來。

這段回憶戛然而止在去年底,一個陰鬱的冬日,冰涼的聽筒傳來令人悲傷的訊息,珊迪唯一的親人,外婆在清晨過世了。

她匆忙打了幾通工作電話,收拾好複雜錯愕的心情趕往醫院。收下外婆的筆記本,笨拙地簽署檔案,辦理後事。外婆冇有遺言,冇有遺囑,什麼都冇有留下,就像是冇有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,除了那本筆記。

筆記本就這樣跟著珊迪回了家,被放在床頭。偶有失眠,珊迪會翻看並嘗試理解外婆的世界,裡麵那些稀奇古怪的字元和植物插畫,看不上幾頁便能昏昏欲睡。

珊迪抿嘴思索片刻,鬼使神差地將筆記本裝在行李包。

此時指針過半,她拿起錄音筆開始記錄:“時間3月3日晚8點30分,珊迪記錄,攜帶隨身衣物準備前往學校,根據通知的方法,走到電梯廳裡等待。”

珊迪按下停止鍵,並滾回之前的某條記錄播放“時間2月3日下午1點,珊迪記錄,接到一通電話,對方自稱是精靈學院負責人瑪麗院長,她邀請我進入學院采訪,對方能精準說出我的姓名,生日,住址,以及外婆的資訊。我猜想是某個靈異俱樂部的宣傳邀約,我答應了對方,時間暫定下個月,已和李維編輯溝通可作為本年刊的備選素材。”

聽完回播,珊迪深呼吸了幾下,算是給自己打氣,提起包鎖上房門走向電梯廳。

時間撥回幾個月前,另一處世界裡,花房一隅。瑪麗正修剪手上的玫瑰,玫瑰花蕊是一顆微閉的眼珠。她不時地瞄著桌上的雙麵手鏡。奇怪的是,鏡子裡景象不是花房,而是珊迪,鏡麵中她正在精神病院辦理外婆的後事。

瑪麗神情憂鬱地說:“這一天還是來了,珊迪。”一出神,手上的剪刀把小指劃開口子,血珠湧了出來。玫瑰的葉片像是觸手一般,包裹著小指貪婪地吮吸,瑪麗皺著眉,抬手甩開。她將修剪好的玫瑰被放在一個白色瓷盆裡,瓷盆裡麵是粘稠的泥漿,散發著一股甜膩的鐵鏽味。

瑪麗擦了擦手,仔細注視著梳妝鏡裡的珊迪說著,“龍的力量真神奇,簡直一模一樣。”手邊翻開厚重的《學院相冊》,學員頭像如彩色插圖一樣呈現,栩栩如生,上麵赫然寫著‘珊迪’的名字。

兩個珊迪十分相像,隻是那雙瞳孔迥異。少女珊迪的雙眸是大地般的烏棕,而精靈相冊上則是炙熱的赤紅。

“瑪麗院長!院長!森林著火了!……”

聽到門口喊叫,瑪麗迅速合起相冊,快步從玫瑰叢裡走出來。她寬鬆的麻衣裙襬上滿是泥漿,烏黑的長髮懸在半空,自動靈活地打著麻花。

“彆慌張,慢慢說……”瑪麗走到跟前,扶起踉蹌跌倒的科爾。

“飛來了一隻噴火的赤炎龍,瑪麗院長……,呼……太熱了我無法接近。”科爾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。他蓬頭垢麵,高聳的鼻梁上蹭滿了灰土,濃密的劍眉上掛著一小片枯葉,深邃雙眸裡閃著驚慌。

“你是說赤色的炎龍?”瑪麗揚了揚眉,詫異地問。

“是的,全身赤紅……”

科爾深吸了一口氣,憤憤地說:“樹都快被燒光了,糟糕透頂!它甚至連樹苗都不放過,極冇禮貌!”。

瑪麗低喃自語:“真的回來了?”她長舒一口氣,溫和平靜地告訴科爾,“那隻炎龍或許是我的一位故友。”瑪麗拍了拍身上的泥,走向森林。

科爾心中吃驚又疑惑,這無禮傲慢的傢夥居然和謙和的院長是朋友,難以置信。

不遠處,瑪麗看著森林上空漂浮的濃煙,嗤笑道“脾氣不小。”而科爾緊皺著眉,心生煩悶,他是剛被分配到負責森林照護。結果倒好,這纔剛開學就遇到這種事情,他很擔心這樣的劣跡會影響他的操行考評。

在精靈學院裡,照護森林是一項殊榮,隻有成績優異,能力頂尖的學生才能被分配到這項課餘工作,而其他的學生日常輪流照顧菜田、草藥、花房、牧場還有渡鴉信屋。

科爾成績名列前茅,並一直期待守護森林。這和他的精靈屬性密不可分,科爾來自一個古老的土精靈家族,他們踏實穩重,遵守自然規則,能與植物對話,能感知大地的聲音。他無疑是護林的最佳人選,瑪麗在學期的第一天就宣佈了這個決定。

科爾對瑪麗院長非常敬仰,憧憬著自己成長為大精靈,並以成為學院院長或進入精靈閣議事為目標。雖然眼睜睜看著樹木被灼燒,心痛不已,但是聽到這隻炎龍是瑪麗院長的朋友,不經好奇詢問。

“如果冇錯,它叫珊迪,是我兒時的故友。”瑪麗解釋道。

科爾腦海一閃,細想:‘珊迪?好耳熟,好像五十年前消失的精靈也叫珊迪。’他曾經在圖書館的《密林日誌外編》中讀到過這麼一件事:

在千年前,森林中出現了一隻惡龍,它蟄伏在一個隱秘的山洞,有的人見到過並說它美麗溫柔,有的人卻在尋找它之後再也冇有回來,據說惡龍的山洞在森林深處。記錄大概在五十年前,有一名叫珊迪的火精靈去尋找惡龍,從此消失,而後惡龍忽然暴走,密林燃起的龍焰不眠不休,直至大精靈們製服消滅惡龍。

書中還有一則註釋描述,‘惡龍會引誘精靈許下願望,隨後會完成這個願望但也會吞噬許願者的靈魂,被龍焰灼燒的靈魂永遠不能重生。’雖然龍在這個世界裡並不稀奇,但冇人見過這隻惡龍,大家都覺得那隻是一個恐怖的傳說。

止步於火焰邊緣,麵對著在焦土上徘徊的赤炎龍,瑪麗伸出手,悄聲說:“歡迎回家,珊迪。”

赤炎龍聽到呼喚,轉身緩緩靠近。它隻有半個成年人的身高,體型嬌小像是剛剛出生一般,蹣跚的步態有些笨拙,豔紅的鱗片在陽光下反射出微微金光。它湊近瑪麗,頭上矮小的犄角倚在瑪麗手中上下蹭動。瑪麗自己都冇意識到,她的臉上滿是淚痕。

赤炎龍不再吐息,周邊的火焰慢慢熄滅。科爾立刻到一邊忙碌起,他把懷裡的藥劑播撒在焦灼的地麵,揚塵落地,灰土中立刻抽出嫩綠葉芽。

無奈炎龍糟蹋的麵積不小,科爾撓了撓蓬亂的棕色捲髮,灰燼蹭在他的額角,鼻尖,還有臉頰上,這讓他看上去不比焦灼的大地體麵多少。他抬手擦了一把額角的汗水,攤倒在地上擺成一個大字。

瑪麗從袖口裡取出手鏡示意,赤炎龍貼近瞅了一眼鏡中的珊迪,溫馴地眨眼作出迴應。隨後它展開翅膀,繞著瑪麗盤旋幾圈後向森林深處飛去。

“很快就能團聚了,這次冇人能將我們一家分開。”瑪麗目送赤炎龍飛遠,眼神堅定地低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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