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名柯之柯界財迷 第十二章 行動代號:計不在高,有用就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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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夜,下午中帶頭對伍昌弘表忠心的副隊長,踩著滿鞋底濕泥上山。巡邏小卒手電的白光掃過纖纖細雨絲,若斷若連。白光晃過“客人”的臉,招來了幾聲怒罵,又快速低頭照小卒破舊的跑鞋。那人連跨兩步,走進院子,臉上毫不掩飾他的急迫與被冒犯的怒意,“我要見boSS。”

屋內蠟燭的火光直立在二人之間,聽著人的陳述,言語間難掩的驚恐。忽而火苗驚抖,老人拍案而起,又因腳力虛浮而跌回椅子上,嘴唇顫動著吐出字:“伍昌弘說琴酒還有一隊人馬,明知琴酒已死還是決定明天上山?”

“是的,boSS。”

“不妙,這可不妙!我們得趕緊撤離!”老人臉色鐵青,眉頭緊皺,一雙壯如熊掌的手扶額,說話間連連搖頭。

“會不會是伍昌弘故意透出的假訊息?”

老人怒目圓瞪,“你長腦子冇有?你們既然已經對他表忠心了,調動你們哪需要假訊息?你引他去看琴酒屍身的時候,他就知曉你是我們的人了。但他也是叛徒一個,如今也是要回東京收攏人力。拿假訊息騙你又能有什麼好處。琴酒死於金狼之手,他以為金狼投靠了我們。不是顧及多年同事之情,就是故意賣我們人情。盤算未來兩方起家相互照應。”分析間,老人的語氣逐漸平緩,冷靜,“你也不必回去了,去通知兄弟們收拾收拾,我們該走了。”老人起身,抬手示意身邊服侍的下人立即行動。“副隊長”思索片刻,見老人行動,急忙上前攔在老人身前又問:“需不需要通知大阪那群人?金狼和那個小孩……”

老人頓時頭疼再起,怒喝道:“管他們?管好自己先吧!”怒其不爭,罵得口水都飛濺到男人臉上,令他嚇得一機靈,縮手縮腳地怯聲應下,即刻退出屋子……

夜裡,窗外,三樓高的樹揮動枝條,抓起墨色的樹葉塞滿了孤月,填補夜幕的窟窿,使天無光。屋裡,燈火通明,喜慶的紅牆為跪地不起人們添幾分氣色。不至於使餐廳的暖燈下,更顯那心虛的人麵白如紙。

“你們不歸我管,怎麼處置,等那小子回來你去問他。”常年抽菸熏得沙啞低沉的男聲,對執行官宣佈叛徒的審判延期。伍昌弘微微俯首,側身站立在旁。正中間翹腿坐著講話的,正是地上不斷磕頭求饒的人們眼裡死透了的,琴酒。

他們的小老闆跟他們開了個捅破天的玩笑。如今伍昌弘、佐藤水無以琴酒為中心左右站立,而卡爾假扮的伍昌弘,就帶著麵具,領著他帶來的部分手下站在伍昌弘本尊身後,隨時聽命行事。其餘的部分手下已經潛伏在山間,保證兩家“綁架犯”能如期對上。知道自家出現傷亡的,是那隻病老虎。水無如貞與交代的,瞞住兩方的人,遮掩樓上滿地枯黑腐爛的花圃,而後在刻意留下隱約指向另一方行凶的資訊後,一把火,小店火光沖天,燒得亮如海岸石礁邊的燈塔。於是,琴酒已死、伍昌弘、金狼背叛,原本站在自己身後的狐狸如今無限風光,即將東山再起。而自己,深受欺騙,無功還折損。最後老虎決定耗儘自己最後一口氣,用最後的利牙咬向殘害自己手足的“狐狸”。

而琴酒眾人擔心的,還是金狼單槍匹馬,是否能護住貞與。

山上,金狼和貞與目送“狐狸”群下山。轉身向相反的地方走去,那是條存在已久的老路,和這一院的老房子同齡。由於山體陡峭,道路成之字形,一麵是山牆,一麵是小崖,鋪路的石板幾乎被塵土與野草覆蓋。據說整條路的中間位置,有一為在惡人手裡救下主家孩童,而被摔到下層台階摔死的忠犬,人們還在它身故的地方為它立起三人高的石像。足見坡度之大,卻依靠工匠的巧思努力,依然比彆的路來的平穩不少。

兩人之所以走這邊,一是為了不捲入兩家將發生的紛爭,二是給敵人出手的機會。——“狐狸”群裡不少人對琴酒及其舊部深惡痛絕,此刻他們極有可能脫離大部隊,決心為自家清除後患。

為平衡兩方戰力,削弱正麵戰場的壓力,儘量達成兩敗俱傷的局麵,為後續清理戰場的同伴減少傷亡的可能。伍昌弘派出潛伏其中的內鬼,也挑撥了許久。

千謀萬慮隻為自己人手不足。貞與趴在金狼的背上裝睡,偶爾輕顫的眼瞼,隔絕樹林間僅存的月光。他的世界,隻剩下微小雨點打落的濕熱,和風襲落葉、蛇碾草叢的聲音。說不緊張,那是假的。金狼會儘全力保護自己——是他們與之長年相處、互相依賴間而得出的結論,無可置疑。死,他也是不怕的。至今活著,也隻是不想辜負母親給的這條命罷了。他尋不見心中恐懼的源頭,也懶得尋。難得見自己緊張一回,來去也無解,享受過程也是不錯的選擇。

忽然,上方的灌木之後,輕起輕放的步子擾動草叢。密集且慢,又不似動物的腳步聲微小,藏匿於穿林的“颯颯”風聲之中。卻仍是逃不過金狼的耳朵。抬眼不遠處,青苔彩妝片片鋪開在犬形的石像,鳥兒帶來短枝矮叢,為可憐又可愛的小狗簪花打扮。這就是傳說中的忠犬石。再走幾步,山上的動靜也跟他幾步。希望山上人有那一份耐心,等他到位。

然而這也是奢求。第一響槍聲起,鳥獸驚叫四散,林間閃過火光如星,子彈瞄準金狼的頭部破風急速直衝而去。金狼緊急俯身躲過子彈,短袖下的肌肉瞬間緊繃。爆發的力量支援他一手將貞與扯到胸前,俯衝向石像。兩人依靠石像的體積抵擋山上如雨的子彈。

伍昌弘事先叫人,在石像前放置了一個帶密碼鎖的防水揹包。金狼打開揹包,其中藏了兩把手槍、許多子彈,兩件防彈衣、一個通訊器。金狼將一把槍交給貞與自保,一把槍捏在手裡。坡地落差大帶來的好處就是上方人要打下方的人,必然要露頭。壞處,下方隻這尊石像可以庇護他們,萬一對方持有手雷,落石、爆炸……他姑且不說,以貞與的身手,幾乎躲無可躲。好在貞與早早安排了增援。在不間歇的槍擊聲中,金狼按動了通訊器,“呼叫增援,呼叫增援。你們還有多久到?”發送的資訊以機器獨特的沙啞聲結束。又以沙啞聲,帶來希望的答覆,“報告長官,十分鐘。”

金狼聽著槍聲,抓準時機探身出去,極快地瞄準、舉槍、扣動扳機。他手中每每槍響,都伴隨一聲來自生命絕境的哀鳴,槍擊聲也少幾分。

“十分鐘……”回到石像後的金狼喃喃著重複這一簡潔的許諾。他語氣冷靜,隻是眉間可見此時形勢並不樂觀。上方的子彈擊打得石像逐漸碎裂瓦解,身後石料掉落的聲音越發的重。十分鐘,石像不知能否堅持到那時……

忽然遠處的風起得怪異,“突突”的聲音漸清晰。貞與眯起眼望去,月華中,風托起了一家黑色的武裝直升機。它逐漸將一側倉門對向他們。飛機倉門滑動開啟,黑暗間隱約可見,絲絲縷縷的金髮撲落月光與銀星。倉內,猛然而起的火器爆發時,火光將琴酒的金髮打上赤色。機關槍的殺戮照亮了來人的麵容,利落的麵部線條,深邃的五官,囂張露齒的邪笑,嗜血猛獸般瞪大他,似乎生來既如此凶惡的眼。受風擾動的髮絲為黑夜散開一抹金色,他是今夜突襲的一輪太陽。此刻,世間的一切都安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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