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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名被清冷小師弟反向攻略了 第27章 蛋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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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空一聲驚雷,彷彿帶著驚天滅世之勢,大地震動,床鋪也跟著晃動起來,屋外的瓶瓶罐罐不停地碰撞,叮鈴作響。

林邈睜開惺忪的眼,天剛矇矇亮,空中還帶著些許星辰,整個世界都籠罩在淡淡的曙光中,隻有東邊的天際隱隱透著一抹淺薄的紅。

丹廬方向,騰起一陣黑煙,一個巨大的雲團在火焰中迅速上升,並向周圍擴散,彷彿一個吸飽水的海綿,不斷地充脹了起來。

自從在穹蕪秘境中收穫了無數靈植靈草,回到蒼溪山後,賀清婉便閉門不出,醉心於丹道整整一年。一方麵自己獨自專心研習,一方麵楚鐵狗也經常傳訊,兩人相互探討。

所以,麵前的場景,林邈早已習以為常。

她坐起身,整理好床鋪,又稍加梳洗了一番。來到隔間,她輕輕叩門,門裡頭果然冇人應聲。

此次秘境之行,除了賀清婉收穫頗豐,傅廷筠得了劍譜,肖琰有了寒霜劍。蕭逸情,林邈想了想,“友達以上,戀人未滿”,哦,不,比淺識多一些,比朋友少一點,那種瘋狂追捧的樣子,妥妥的小迷妹嘛!這種彆樣的、奇異的緣分,倒也不能不算是一種收穫。

謝玄又外出雲遊,不見了蹤影。於是,這一年,整個蒼溪,除了林邈稍稍張弛有度,其餘四人都陷入了一種我癡我笑我癲我狂的狀態,練劍的練劍,畫符的畫符,煉丹的煉丹。

林邈腦中死去的回憶突然攻擊自己,三更燈火五更雞,孜孜不倦狂刷題;但使書種多,會有歲稔時;凡是起得早,(圖書館)座終得一席。

好嘛,這不畏辛苦、拚儘全力的樣子,確實好似臨近高考,積極備戰的莘莘學子,難怪這般似曾相識。

林邈:我最親愛的人們,最燃最熱血最勵誌的文案送給你:

大師兄、師弟:“十年鑄劍隻為爐火純青,一朝出鞘定當倚天長鳴。”

二師兄:“窗外有風景,筆下有前途;低頭是黃符,抬頭是未來。”

師姐:“縱使眼前迷霧濛濛,我仍相信會有美麗的風景。”

竹林中,少年長相俊美,身姿挺拔,身著一襲綢製的雲紋玄衣,他一隻手拿著長劍,一隻手負於身後,眸中深邃,眉宇間透著冷峻之色。

臨近午時,秋日豔陽透過竹枝碧葉,在地上落下斑斑駁駁,他款款而行,身影映照在地上,更加顯得欣長英挺。

足下踏過,草枝沙沙作響,周圍竹葉簌簌,鳥雀驚起,飛入長空,發出幾聲長鳴,給這靜謐的山峰帶來了一絲喧囂與熱鬨。

一道光影閃過,刺亮了眼眸,劍從腦後刺過來,肖琰側過頭,躲過了這一擊。

舉劍的手臂來不及撤回,便被肖琰猛地攥住,將其從身後拽了出去。鵝黃色的身影在空中打了個滾,裙襬飛展間,一株迎春悄然綻放,顯得明媚而跳脫。

隨後,黃色身影腳尖點地,迅速轉過身,利劍橫出,鋒利的劍尖在少年喉前劃過,肖琰身體向後退去,將將躲了過去。

黃色身影不依不饒,側過身體躍起,雙腳先後在竹枝上輕輕點過,藉著力道,衝著前方飛疾而去,長劍再次刺出,肖琰則以劍擋下。

女子手腕極速轉動,銀色的劍便跟著不停地翻轉,黑劍也逆著方向,迎擊而上。兩柄劍糾纏交錯,彷彿兩條打鬥中的長蛇,它們吐著蛇信子,每一次呼吸間都彰顯著強烈的威脅,帶著捨我其誰、唯我獨尊的雄風霸氣。

空氣中不斷有火花四濺,兩柄劍的每一次碰撞都發出了“噌噌”金屬的響聲。

瞬息之間,肖琰靈活地改變攻擊的方向和力道,每一次攻擊都精準而迅速,黃衣女子很快便落了下風。

黑劍劍身驟然凝起一層白色的霜花,白霜向銀劍漫去,沿著劍尖又瞬時間移至劍柄,劍整個的被凍住了。寒氣逼人,若是再晚一步,恐怕連著手也會遭殃,黃衣女子果斷地鬆手,劍從手中滑落。

肖琰縱身向前越去,順勢接住銀劍,反手就是一揮,淩厲的劍氣逼退了眼前的女子。

她蓮步生風,似浮光掠影退了出去。肖琰乘勝追擊,一隻手執著黑劍負在身後,另一隻手手中銀劍刺出,待到劍尖即將碰到女子之際,他手腕一轉,握劍的手在女子肩頭又是一擊,女子的身體不由的向後倒去。

肖琰速度極快,朝著前麵跨出一大步,飛身來到女子身側。他動作流暢而自然,單手貼在女子的腰肋上,手臂稍稍用力,女子便被攬在懷中。

陽光灑下,萬物都搖曳著柔和的光暈,一黑一黃兩道身影在空中緩緩旋轉而下,流動飄逸,若仙若靈。

待到落到了地上,肖琰鬆開手中纖細的腰肢,他輕柔地開口:“師姐。”

臉上似是盛開了一朵嬌豔的山茶,林邈有些不敢看他,又佯裝鎮定地笑了笑,說:“師弟,你,你的劍術又精進了不少。”

肖琰低下頭,有些羞澀:“都是大師兄和師姐教的好。”

自從回了蒼溪山,肖琰就跟解開了封印似的,原本清冷傲然的一個人,現在偶爾也拿自己打趣了。林邈撇了撇嘴:“是師弟自己勤學苦練,還有大師兄的不吝賜教啦。我哪兒有這個本事教你啊!”

林邈繼續說道:“大師兄近來都在研習墨山碧水訣,幾月了,我也未曾去打擾。師弟,你倒是總去與大師兄切磋劍法,他如今修習得如何了?”

肖琰答道:“墨山碧水訣共計五重,大師兄如今已突破到第三重了。”

林邈麵露喜色:“不愧是大師兄,果然厲害。”

原本的五、六人朝夕相處,便成了各自忙碌,現在的小餐桌也隻有肖琰陪著林邈一起用餐了,好不冷清。不過,林邈也從不敷衍,她掀開溫菜罩,三菜一湯映入眼簾。

第一道便是家常菜裡的大菜了——梅菜扣肉。五花肉經過長時間的蒸製,又吸收了梅乾菜和醬油的鮮味,一口下去香香糯糯,肥而不膩。油脂又將梅乾菜完美地潤色,吃起來軟爛入味。

這第二道是蒸蛋羹。雖也是正常不過的菜品,但林邈的這道卻是有彆於正常的蛋羹,還是她從母親那裡偷師學來的技藝。

第三酸辣土豆炒肉絲。經過香油爆炒,土豆絲是明豔的黃,再混著椒絲的青與紅,那一盤色彩斑斕,著實打眼。土豆絲脆脆的,肉絲又嫩又滑,又加上了醋和辣的調味,十分清香爽口。

最後一道湯是蘿蔔絲煎蛋豆腐湯。白蘿蔔清甜軟爛,豆腐嫩滑細膩,煎蛋融入湯中,使得湯汁更加的濃鬱。果真是暖心暖胃,怪不得俗話說得好“山珍海味一籮筐,不如秋天蘿蔔湯”。

看著桌上的蛋羹,肖琰若有所思,林邈看見他有些愣神,便舀起一勺盛放進他的碗中,說道:“師弟,想什麼呢?快嚐嚐。”

肖琰將一勺蛋羹吃進嘴裡。

爹孃過世後,雖然自己後來也嘗過許多次的蛋羹,但總覺得差了點什麼。現在嘴裡的味道,竟與記憶中的重合,這一瞬,彷彿戳中了自己內心最柔軟的角落,生命裡留下深深痕跡的回憶不斷在腦中翻湧,肖琰竟覺得自己眼眶有一股熱流洶湧,流向四肢百骸,流向心頭。

林邈也吃下一大口,心滿意足道:“這個蛋羹是不是尤為的鮮美?”

肖琰應了一聲“嗯”,聲音卻有一絲微不可察的顫抖。

察覺到他的異樣,林邈有點擔心,她放下手中的碗筷,小心翼翼地問:“師弟,你怎麼了?”

肖琰低著頭,淺淺地迴應:“嗯,無事,蛋羹,很是美味。”

作為情緒谘詢師,職業的敏感讓她很快意識到了問題所在。

肖琰幼時就被妖怪擄走,經曆了多年非人的折磨,好不容易逃脫了出來,又體會了世間冷漠、人情冷暖,自己心裡那點唯一的溫存便是與父母在一起的日子了吧。

林邈想起肖琰識海裡那棵花期正濃的桃花樹,樹下閒靜的小桌,還有一家三口的言笑晏晏。

林邈從碗底又盛起一勺蛋羹到肖琰的碗裡:“你再嚐嚐。”

上層的雞蛋滑嫩,下麵的部分除了嫩,還有一種不同的鮮。肖琰細細看了看,雞蛋是淡淡的黃,另一邊被醬油包裹的不同於雞蛋,是雪白,他不解地開口道:“這是?”

“嗯。”林邈笑了笑:“是魚肉。”

她慢慢地訴說起自己的故事:“我小時候很喜歡吃魚,而且魚極富營養,於是孃親便經常換著花樣做給我吃,有清蒸的、有紅燒的、還有鮮魚湯。我記得有一次,自己不小心被魚刺卡住了喉嚨,折騰了很久才取出來。自此之後,我便有了陰影,再也不肯吃魚了,孃親也不再做魚,桌上從此就多了蛋羹。”

一束柔光透過茂密的竹枝探過額間的碎髮,融進了瞳中,林邈眼中驀地亮起。

她手端著勺子,看著勺子裡盛著的蛋羹,繼續說:“其實,我也是大了以後才知道。原來孃親,是變著法的,讓我吃魚。她小心翼翼地把魚肉都剔出,再仔細分辨裡麵是否有遺漏的魚刺,最後,魚肉和的蛋一起蒸,這便是不同於尋常人家的一道蛋羹了。”

記憶中總是見到廚灶上擺著一條魚,那道熟悉的倩影,弓著身子,在忙碌地擺弄著什麼。明明有魚,用餐時卻又不見魚。

“原來是這樣。”肖琰心裡暗暗想到,自己不愛吃魚,倒是極愛蛋羹,孃親為自己倒是也想出了這麼個法子。

肖琰彷彿又回到了那個熟悉的小院。

“琰兒,快來嚐嚐蛋羹,很好吃的。”

“就是,這可是你孃親辛苦做出來的,你小子可得好好吃。”

輕柔的女聲將自己從回憶中拉回:“能有如此用心,師弟的爹孃也一定很愛你。所以啊,身體髮膚受之父母,以後,彆總讓自己受傷了。”

肖琰抬起頭,對麵的人也正看著自己,她眸中是一抹群芳般燦爛的笑意:“‘琰’是美玉的意思,如今,師弟也如為你取名之人所願,成為了一個很美好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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