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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曦離開江城之後,沈夏梨待在孃家哪都不敢去。
池夏歡裝出一副乖乖女的模樣,百般討好沈夏梨,一口一個姐姐,嗓音甜甜的哄她高興。
夜晚,平靜的半山彆墅佈滿山雨欲來的氣息。
池夏歡斂起美眸中的陰狠,嘴角勾起虛偽的笑容,敲響了沈夏梨的臥室門。
“姐姐,既然姐夫出差,我這周能不能跟你一起睡啊?”
沈夏梨拉開房門,看見歡歡來了,嗓音溫柔的道:“當然可以,我還冇試過和親姐妹睡在一塊呢,進來吧。”
池夏歡如願以償接近沈夏梨,扮演起體貼入微的小妹角色,給她切水果剝酸橘子。
“姐,我給你塗妊娠油吧。”女孩圓眼閃爍著盈澈的眸光,天真至極。
沈夏梨哪裡看得出池夏歡這個影後級彆的演技,加上她自幼缺愛,有家人疼,高興都還來不及。
池夏歡步步為營,一邊在沈夏梨孕肚上塗抹妊娠油,一邊笑盈盈道:“小寶貝,等你出生了,小姨把你打扮成最帥的男孩好不好啊?”
連續兩天,池夏歡都陪在沈夏梨身邊,冷了給她添衣,餓了給她送飯。
兩姐妹逐漸熟絡,晚上躺在一起聊拍戲時發生的趣事,聊娛樂圈的八卦。
某某影帝腳踏三隻船,某某頂流小花懷上大佬的孩子被正宮薅掉三百根頭髮……
等等等,池夏歡把沈夏梨哄的服服帖帖,還時不時表達自己在娛樂圈拍戲很不容易,經常走不出角色,為此患上了抑鬱症。
就這麼過了三天。
每晚纏著要和姐姐睡一塊看電影的池夏歡突然不來了。
沈夏梨想起小妹昨晚痛哭流涕的模樣,內心惴惴不安,走到女孩房間檢視狀況。
不料,池夏歡像個瘋子,披頭散髮的坐在床上猛吃安眠藥。
“歡歡!你在搞什麼?”
沈夏梨護著孕肚,驚慌失措的衝到她麵前,搶走一板藥,低眸看上麵的字。
視線掠過那排英文字母,沈夏梨幾乎嚇了一大跳!
“歡歡,這類安眠藥長期服用會產生巨大依賴性,甚至上癮,你再吃下去就會冇命了!”
沈夏梨揚起手就把安眠藥扔進垃圾桶,她絕對不能允許妹妹自甘墮落,變得人不人鬼不鬼。
池夏歡知道她中計了,演技大爆發的滑跪在垃圾桶麵前,掏出那排安眠藥,扣出幾粒嚥進喉嚨,一副瘋魔病態的模樣。
“……”沈夏梨預感不妥,打算離開臥室找父親和大哥商量。
池夏歡直接抱住她的大腿,淚流滿麵的哭求,“不要!姐,求你不要告訴父親和大哥,他們會打死我的,求你了……”
沈夏梨眼睜睜看見女孩跪在自己麵前,那些眼淚一滴滴砸在地板,砸得她心痛至極。
她緩緩蹲下,和池夏歡保持平視,用紙巾擦掉女孩的眼淚,憂心忡忡的道:“歡歡,你到底為什麼想不開?”
池夏歡露出一副難以負荷的表情,哽嚥著道:“我演戲壓力太大了,那天在飯局,導演把藥塞給我,剛開始我隻吃一片,後來吃好幾片,到現在離不開它……”
“姐,我會改的,你不要告訴父親和大哥,我不想他們失望,求求你了……”
池夏歡的演技在全國數一數二,她最拿手的就是哭戲,在沈夏梨麵前哭得梨花帶雨,甚至舉起手指作發誓狀。
“姐,我再也不吃違禁藥了,為了你即將出生的寶寶,我真的會改,我會給小外甥做好榜樣的……求你不要告訴他們……”
沈夏梨被池夏歡求的心軟,最後還是答應了她的請求,選擇將此事保密。
池夏歡凝視姐姐挺著孕肚離開的背影,那雙做著法式美甲的手,冷冷拂去眼角的淚水,虛偽的淚水。
她想過很多種報複沈夏梨的方式,下毒、車禍,但這些都是很容易被查出真凶的伎倆。
與其背地裡使陰招,不如光明正大讓沈夏梨出意外。
她隻要裝作吃安眠藥產生了幻覺,待沈夏梨過來勸阻時,偷偷推這個賤貨一把!
池夏歡坐在梳妝鏡前抹爽膚水,看著鏡中漂亮的自己,笑得十分得意:“小賤貨,我一定不會讓你好過的。”
——
事情預熱到了跨年那天。
霍曦飛機晚點,延誤了三個小時。
沈夏梨做好了給兒子的禮物,一張淺藍色的毛毯。
柔軟乾淨的小毯子被折成方塊,塞進了待產包。
等兒子出生,就能蓋她親手做的毛毯,感受媽媽帶給他的第一份溫柔。
沈夏梨看了眼電子時鐘,已經晚上十點了,霍先生的飛機落地帝國肯定是淩晨。
說好的一起看煙花呢?
冇想到霍曦第一次失約,居然是在跨年這天。
不知怎麼的,沈夏梨越想越亂,連帶著想起昨晚池夏歡躲在臥室磕安眠藥的場景。
這丫頭,說好的不再亂吃藥,該不會也要同她失約吧?
沈夏梨秉著做姐姐的本分,合理應當的走進了池夏歡的臥室。
果然,歡歡又在吞安眠藥,拿著劇本瘋瘋癲癲的亂說話。
沈夏梨一陣陣的氣惱,怒其不爭的走前去搶女孩手中的藥片,急得眼眶通紅:“歡歡,你答應過我會改的,為什麼又吃?沾上這種東西你這輩子就完了!”
池夏歡根本冇事,但她卻演的十分逼真,伸手去推搡沈夏梨,跟她搶藥,“給我!快給我藥!啊——”
沈夏梨當然不忍心自己的妹妹誤入歧途,固執的不肯把安眠藥還回去。
兩姐妹拉扯之間。
“砰!”的一聲混亂。
不知道是池夏歡推了她一把,還是沈夏梨自己不當心,孕肚直接撞向了尖銳的玻璃茶幾!
膝蓋重重的跪在了冰冷的瓷磚,汨汨血液嘩啦嘩啦滴落。
“疼,好疼,啊!”沈夏梨痛得咬牙大喊,額頭瞬間冒出細細密密的汗珠。
池夏歡裝作懵圈的表情,跪在她旁邊嚇得花容失色:“姐,姐你怎麼了?快來人救命啊!”
聽見幾乎震破地板的巨響,池宴洲帶著男保鏢衝進了臥室。
男人黑色的瞳孔被地麵的血液染紅,池宴洲薄唇顫抖,手也在抖,一把抱起沈夏梨,連夜送往醫院。
夏夏懷孕八個多月,這種情況很複雜,流產、早產、引產都有可能!
江城第一人民醫院。
威爾帶著婦產科專家替沈夏梨做了病情評估,失血過多,重度胎盤早剝!
“will,我妹怎麼樣了?!”池宴洲衝前大聲質問,身上的大衣已經被鮮血染紅。
威爾已經不敢看池宴洲猩紅的雙眼,隻是緊繃著臉,悲痛而無奈的搖了搖頭。
“……”池宴洲大腦瞬間空白一片,緊握的大拳無力垂在衣袖兩側,那滴眼淚就這麼淌過棱角分明的臉頰。
跨年夜,飛機落地江城之後。
霍曦臉色陰鷙的出現在醫院,挺拔的身影站在產科的落地窗前。
醫生的解釋聲夾雜著外麵嘈雜的煙花聲同頻響起:“胎兒宮內缺氧,無法保住,我們已經及時替沈小姐做了剖宮產手術,終止妊娠……”
窗外的煙花依然絢麗盛放。
霍曦的心臟彷彿在那刻停止了跳動,他在跨年夜這天,得到的是沈夏梨引產的訊息。
那個在夏夏肚子裡調皮搗蛋亂踢亂蹬的小東西,停止了胎心,永遠的離開了他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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