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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度趕忙謙虛的表示:“老師我隻是儘力做好本職工作。”
“作為警察，維護社會治安是我的職責；作為政委，配合好東來局長更是應該的。”
“還要感謝易學習縣長和趙東來局長啊，兩位領導都是好領導、好同誌，難得一遇啊！”
“和他們一起工作，對我個人的成長有很大的幫助，學到了很多東西！”
看著不驕不躁、侃侃而談的程度，高育良很是欣慰。
自己的關門小弟子終於是長大了，未來可以考慮讓他獨當一麵了。
高育良尤其是很欣慰，程度對於趙東來工作上的配合。
要知道，一把手難當，二把手更不好當！
做一個懂得如何配合好一把手工作的二把手，更是難得。
不像某些人…
嗯！不像某位李姓市長！
“是啊，作為公安局政委，分局二把手，一定要繼續配合好東來局長的工作。”
“把道口公安隊伍打造成政法‘鐵軍’，切實做好維護社會治安的本職工作！”
……
程度明白，老師看似在說趙東來和自己，實際上心裡是想到了那位。
那位和他搭班子的呂州‘真正一把手’掛著市長二把手名頭的‘市委書記’李達康了。
……
話鋒一轉，高育良提起了趙東來。
“趙東來是達康市長的人……當然，這是自眾所周知的事了。”
“你是我的弟子，在呂州政法口也是人儘皆知的事。”
“按理來說，你和他，就如同我和李達康一樣！”
“不能說勢同水火吧，至少也應該是話不投機。”
“不過看到你能配合好他，我心裡還是很欣慰的！”
“人是群居性動物，有人的地方就有圈子！”
“用你們的話說叫‘江湖’！”
“人總要有親疏遠近，總要有看對眼的和看不順眼的人。”
“這些重要嗎？很重要！但其實也不重要！”
“就比如我曾經是你們的老師，你們是我的學生！”
“看到漢東大學政法係畢業的孩子們，尤其是你們這些我親手教出來的學生，我就會倍感親切！”
“在用人上也難免會偏向於你們。”
程度明白，老師說的是事實！確切來說，整個龍國都是如此！
“但是這一切有一個前提！”
隻聽高育良話鋒一轉道：
“那就是你們做的足夠好，在能把工作做好的同時，也能把人做好！”
“我在漢大教書那麼多年，帶出來的學生，冇有一萬，也有八千。”
(隻不過這些人個人素質參差不齊。)
“加上我步入仕途之後，漢東大學政法係每年都會向漢東政壇輸送大量新鮮血液！”
(都會想方設法掛上高育良學生或弟子的名頭。)
“體製內的人都說，我是桃李滿天下，是所謂‘漢大幫’的頭頭。”
(其實高植物更多是被底下的人捧起來和推出來的。)
“可是這麼多年來，我真正關心過的，幫助過的，也就那麼一部分人。”
(高育良關心的，還是那些親手帶出來的。)
“我想這點，小度你是最清楚的…”
(隻有這些親傳弟子才能讀懂高老師的難處。)
高育良略微停頓了一下，繼續說道:
“趙東來是李達康一手提拔起來的人，按理來說，我應該以老師的身份，可以告訴小度你。”
“讓和他針鋒相對，給他使絆子，至少也要影響到他！”
“可是為什麼我還要對他委以重任，並一直要求你配合好他的工作呢？”
程度聞言搖了搖頭，畢竟趙東來的縣局局長的位子雖然是李達康的幫襯，可是任命權畢竟在市委和呂州市局這裡。
而呂州市局的局長,卻實打實是老師的人。
高育良淡淡一笑道:“因為我和李達康雖然不對付，但那是政見和工作方法上的不合罷了。”
“我這人是對事不對人，至於他…哼…算了，先不提我們這位好市長了！”
“我們還是先說回趙東來吧！”
“畢竟趙東來的能力擺在那裡，他的付出，他所取得的工作成績我看在眼裡。”
“所以他是誰的人不重要，重要的是他把道口縣幾十萬老百姓的社會治安維護好。”
高育良看著自己的小弟子，想和他說說心裡話，這些話他憋在心裡很久了。
目前來看，也隻有坐在自己麵前的這位關門小弟子，可以讓他傾訴一下心中的委屈。
“現在市麵上都說，他李達康是改革派，實乾派，而說我高育良是學院派，守舊派！”
“說他是改革大將，奮勇當先，一切以實際說話。”
“卻說我是書生意氣，發發言、務務虛可以，務實差人家李達康十八條街！”
“可是他們說的真的對嗎？難道李達康想的、做的真的就那麼無懈可擊嗎？”
“書生意氣？哼哼…書生意氣有什麼不好的？”
“我本就是個書生，這是過去、現在、未來，甚至於將來帶到墳墓裡都不會變的！”
聽到這裡，程度感到，自己的老師高育良好像有些陌生，是那種很熟悉的陌生。
自己對高育良的瞭解，本就是基於原作和前世，畢竟那時候的他不是高育良那一派的人。
可是這一世，自己成為高育良的學生，成為所謂‘漢大幫’的一份子後。
這麼多年來，想到高育良對自己和師兄弟、師姐妹們的教導……
老師似乎變了，變老了，變得不再是當年意氣風發、揮斥方遒的法學教授。
老師似乎又冇有變，好像還是那位對學生諄諄教誨，關心著弟子工作、生活和精神世界的高老師。
……
在程度心中感慨的同時，高育良繼續自顧自傾訴著自己內心的想法。
“很多人勸我和李達康對著乾！”
“畢竟我是市委書記，而他是市長！”
“我纔是呂州一把手！！！”
這一句高育良幾乎是呐喊了出來！
“整個藍星，整個龍國，自古以來的政治生態，就是一把手幾乎擁有絕對的權力！”
“而李達康呢？我們這位李市長可是霸道慣了的人！”
“他是市長，市長就是一把手；他是書記，書記就是一把手！”
“試問，和這樣的人搭班子，我怎麼乾工作？”
……
“可是…”
“我真的要和他對著乾嗎？”
“那是隨了誰的心意？”
“老書記趙立春？還是那些盯著我和李達康屁股底下位子的人？”
“就算要對著乾，最後的結果是什麼？”
“苦的是我，苦的是他李達康！到時候兩敗俱傷哭的也是我們倆！”
“而最苦的是誰？最該哭的是誰？”
“是呂州市的幾百萬老百姓！”
“是我們這幾百萬人民群眾，衣食父母啊！”
……
說到動情處，高育良語氣越發激動，甚至微微紅了眼眶。
程度聞言，心裡也是大受觸動。
是啊，你爭我奪，到頭來無非是兩敗俱傷罷了，即使有一人能勝出，那也是殘勝。
可是在大家都知道後果的前提下，各自還是樂此不疲的爭鬥著。
冇辦法，這是你死我活的鬥爭！
“一個地方，想要得到真正的發展，首先要做到政令統一、令行禁止！”
“想要做到這一點，班子就必須團結！”
“可是你看看現在的呂州市，唉，令人心痛啊！”
“我不想和李達康發生爭鬥，雖然我不怕他，可是我覺得冇有任何必要！”
“無論是出於對我們各自的政治生命負責，還是對呂州數百萬人民負責。”
“一二把手鬥來鬥去，底下的工作人員爭相站隊，互相攻訐。”
“你打我一拳，我還你一腳。”
“長此以往，工作怎麼做？經濟怎麼發展？”
“老百姓吃不飽飯，睡不好覺，社會怎麼穩定？”
“小度你也是熟讀明史的人！內鬥誤國啊！”
高植物叼上了一支菸，順手甩給程度一支。
程度很有眼色的從桌子上拿起打火機，熟練地幫高育良和自己點燃了香菸。
…然後很自然的把打火機揣進了自己的兜裡。
例行公事，規定動作嘛，很熟練。
無他，唯手熟爾！
高老師的華子他冇興趣，但是這打火機……這打火機多好啊！
哪個菸民會嫌自己兜裡打火機多呢？
…
高育良貪婪的吸了一口煙，繼續說道:
“我已經做好了一個一把手該做的，甚至於不該做的也做到了！”
“我給足了李達康裡子和麪子，可是李達康他一樣都冇給我！”
“看來…我也是時候和他鬥鬥法了！”
高育良霸氣側漏地說出了宣戰宣言:
“呂州隻能有一個聲音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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