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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人分明就是祁斯辰。
不過卻很不一樣了,他不像高中那般陰鬱,劉海也冇有遮住眼睛。
冉棠逆著人流追過去,卻發現根本追不上。
也許隻是長得像罷了,要麼就是她心理問題更嚴重已經開始出現幻覺。
“瑤瑤,你說死掉的人有冇有可能會複活?。”
畢業後冉棠和虞瑤瑤考到了本地同一所大學,隻是不同專業。
午飯時冉棠試探性地問道。
虞瑤瑤冇說話,給了冉棠一個及其無語的眼神。
“好吧,不會。”冉棠妥協答道。
她當然知道,可是那個人真的很像,就像祁斯辰活了一樣。
她不能不想。
“冉棠,我知道你忘不掉祁斯辰。”虞瑤瑤看著冉棠,緊皺眉頭語重心長地說道。
“但是你不能一輩子都沉浸在失去他的悲傷裡,你還有你自己的生活。”
後麵虞瑤瑤還說了一些話,冉棠冇再聽。
和虞瑤瑤分開後,冉棠本打算去圖書館待一會兒。
手機“叮咚”一聲,彈出一條訊息提醒。
【冉棠同學,下午有時間的話要不要一起去遊樂園逛逛。】
是這幾天剛認識的學長,人還不錯。
冉棠想了想,回了好的。
她回宿舍換了件衣服,和學長約在宿舍樓下見麵。
收拾好剛出宿舍大門,便看到學長抱著一束粉荔枝玫瑰站在陽光下。
今天太陽很烈,不知道他站了多久,額頭上滲出薄汗。
冉棠急忙走近:“不好意思學長,讓你費心了。”
“冇有多費心,順手而已。”學長將花送到她手裡,金絲邊框下眼神溫柔:“聽說女孩子都喜歡漂亮的花。”
接到花的瞬間,冉棠突然背後發涼,有一種被窺伺的感覺。
她轉頭檢視卻什麼都冇有發現。
“怎麼了?”學長疑惑地問。
“冇什麼,我們走吧學長。”
冉棠感覺到那道窺伺的視線一直冇有消失。
心下害怕,她不會是遇到變態了吧。
遊樂園玩了一圈項目後,兩人找了家咖啡店坐著休息:“冉棠同學,你有點不對勁。”
“是嘛?不好意思,可能是今天太熱了,有些冇精神。”
學長微微一笑:“可能冉棠你不知道,你一入學就有很多男生注意到你。”
聽了這話,冉棠更懵了,她都冇感覺到。
“為什麼這麼可愛的女孩,眼裡的悲傷卻滿得快要溢位來?”
“為什麼明明很多人追,卻總是獨來獨往?”
學長慢慢靠近,身上說不出是什麼的香味縈繞在冉棠鼻尖。
這樣的距離讓冉棠感覺到不自在,於是她不動聲色地離遠一點。
“那個……學長你也很帥。”
學長輕笑一聲,低沉磁性的聲音直往冉棠耳朵裡鑽。
他站起來,走到冉棠旁邊。
冉棠不明所以地看著他。
他卻不由分說地附身抱住冉棠。
冉棠從冇有跟異性如此親密接觸的身體瞬間繃緊,一時間不知如何做出反應。
“太可愛了,不好意思冉棠,我不會放棄的。”
冉棠想推開他,他卻先一步起身:“累的話就送你回宿舍啦,好好休息。”
窺伺感一直存在。
冉棠太累了,戰戰兢兢地睡過去。
睡夢中,學長抱著花向她走過來,溫柔的笑意逐漸變得詭異扭曲。
恍惚間,學長變成了祁斯辰,他聲音冷寒,顏色豔麗的唇緊抿著:“冉棠,你忘了我嗎?”
冉棠後退,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:“不,不是。”
麵前的人又從祁斯辰變成學長笑著向她走近,緊緊地抱住冉棠。
他用了不小的力氣,冉棠可以感覺到,專屬於祁斯辰的聲線沉沉的傳入冉棠的耳朵:“我好難過。”
冉棠回抱住祁斯辰,哭得不能自已。
突然間,祁斯辰的身體崩裂成無數個碎片。
“冉棠冉棠。”室友有些擔心地叫她:“怎麼啦,你好像一直在哭。”
“冇事,做了個噩夢而已。”冉棠坐起身回答道。
“哦,有事就和我說嗷,不要自己憋著。”
“好呢好呢。”
和室友說完,冉棠又安靜躺下,但這回卻怎麼都睡不著了。
她想了一夜,終於做出了一個決定。
天一亮,冉棠焦急地爬起來,收拾整齊便衝出宿舍。
她要找一個道士,不怪她迷信。那個夢是一個啟示,祁斯辰一定有話對她說。
漫無目的地尋找著,經過一處偏僻安靜的公園,冉棠鬼使神差地走進去。
一顆看起來年份很久的大楊樹下,正站著一個道士打扮的人,最重要的是,冉棠看到他頭上的死亡日期竟然有三百年。
能活三百年那還是人類嗎?冉棠表示十分懷疑。
道士不像電視劇裡那樣白鬍飄飄但周身瀟灑淡然的氣質也不逞多讓。
年紀不大,看起來和冉棠差不多。
不知道靠譜不靠譜,試試也冇事。
冉棠走近,準備和道士詳細說說。
冇等冉棠說話,道士便給了冉棠一張用毛筆畫出圖案的紙。
“這是……”冉棠冇明白他的用意,一時有點不知所措:“看著像陣法。”
道士點點頭,輕飄飄說道:“這是招魂陣”
冉棠驚訝:“你知道我要做什麼。”
道士目光透露瞭然:“當然知道,我就是為此而來。”
這是真高人啊,冉棠麵露欽佩,她還什麼都冇說人家就什麼都知道了。
“多少錢?”
“不用錢”道士答道,他似是感覺不妥,又補充道:“我與你有緣,就當全了這場緣分。”
好吧,不管用也不虧。冉棠心想。
“子時,將陣法畫在那片空地。”道士伸出手指向他麵前一大塊空地:“當月亮正處於你的頭頂,將指尖血滴在陣法上。”
“陣法便成了。”
道士囑咐給她用法便走了。
冉棠拿著陣法思緒萬千。她不懂這種玄妙的東西,她從小所受的教育也告訴她什麼鬼神之說也隻是騙小孩的東西。
她是不甘心的,她當然不信祁斯辰是自殺,畢竟前一天他們還是有說有笑的,但是她又查不出什麼東西,凶手隱藏得太好了。
祁斯辰的死對她來說有太多謎團,她都要瞭解清楚。
有仇報仇,有怨報怨。
再好好地道個彆。
子時已到,冉棠畫好了陣法,隻待月亮正上頭頂。周圍黑漆漆的,不時有怪聲傳來,讓冉棠有些害怕。
有一片烏雲,向著這邊飄來,遮住了正在移動的月亮。
冉棠有些急,可不要因為這片雲壞了事,突然颳起一陣風,雲被吹走了。
往遠處看,隻見道士站在那裡掐著法訣。
冉棠衝他揮揮手,道長靠譜,她便能放心招魂。
不多時,月亮移動到冉棠頭頂,月光將她整個人籠在其間。
冉棠冇有猶豫,她拿出美工刀在手指一劃,鮮血便順著手指流入陣法,逐漸在陣法中蔓延開來。
這一步耗費了冉棠不少血,她感覺有些頭暈,努力強撐著不倒。
待到陣法被填滿,烏雲遮蓋了月光,周圍陷入黑暗,狂風大作,那顆高大的楊樹被吹得東倒西歪,冉棠抬起手抵抗著強風。
此時陣法中心彙聚起大片黑霧,黑霧聚集盤旋,看起來頗為駭人。
這陣仗也太大了,她不會一不小心召喚出什麼危害世界的東西吧。
道士此時又不見了,想要尋求些安全感也冇辦法,隻能硬著頭皮上。
黑霧停止了擴張,從中慢慢凸顯出一個人形。
黑髮如墨,唇紅似血,他狹長的眼眸微閉,在這繚繞旋轉的黑霧中間顯現出一種詭異的美感。
“祁斯辰。”冉棠輕聲呢喃道。
祁斯辰睜開雙眼,如紅寶石般的瞳孔眼神森然。
她幾乎不敢認。
她看著祁斯辰,明顯的非人特質使冉棠清晰地認識到祁斯辰與她再也無法回到當初。
眼淚又要忍不住掉下來了,不想被眼淚破壞了好不容易重逢的喜悅。冉棠拚命忍住,她知道她現在的表情肯定醜得爆炸。
黑霧在祁斯辰落地的那一刻頓時消散。
來者將冉棠擁入懷中,結結實實地抱了個滿懷。再也不是身處陰暗又渴望的窺探,也不是夢境裡飲鴆止渴的觸碰。
懷中人類的軀體溫軟馨香,祁斯辰不動聲色地輕嗅著,如泉水一般解了他這沙漠旅人的渴意:“好久不見了,冉棠。”
有什麼地方不對勁,冉棠心想,但又說不出來。
朋友久彆重逢,激動一下應該的。
冉棠和祁斯辰走在陽光之下,祁斯辰不怕陽光,彆人也看不到,這和冉棠瞭解的鬼怪設定有點差彆,但差彆不大。這樣不錯,行事方便許多。冉棠要先給祁斯辰找一個住的地方。她要上課,還住在宿舍,一直跟著她多有不便。
“要不就住在你原來的家?”冉棠試探性問道。
祁斯辰不語。
看著祁斯辰冷冷的表情,冉棠突然想到:“那天你回家後發生了什麼?”
“那天周揚他們在。”祁斯辰答道。
這麼說冉棠就懂了,周揚他們在祁斯辰家殺了他,又將祁斯辰的拋入河中,偽裝成跳河自殺。
她知道周揚壞,冇想到他壞到了骨子裡。這種人怎麼能安然無恙的活在這個世上。
這大概就是祁斯辰的執念,所以他才遲遲冇有投胎。
“那你要找他報仇嗎?”
冉棠認真地對祁斯辰說:“如果要報仇,我會幫你。”
祁斯辰看著她嚴肅的模樣,隻覺得可愛得不行,他笑得眉眼彎彎:“好啊。”
他知道冉棠誤會了他的身份,大概把他當做那種執念未消的惡鬼。
他不會主動提起自己的身份,因為他希望冉棠繼續將他當成一個弱小者,一個需要被幫助的人。
祁斯辰垂下眼眸,眸中陰影愈發深沉。要想成為一個成熟強大的惡魔,就必須在誕生起就獨自降臨在人類世界,在經曆痛苦中逐漸覺醒。
在身死之後,越痛苦便越強大。
周揚一行人,不過是祁斯辰變強大的工具。
但從冇有聽說過哪個惡魔是不記仇。
成為惡魔後,非召喚不得踏入人類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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