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炮灰美人重生在結局後 第 2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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把手機扔回保鏢懷裡,楚融揉了揉發酸的脖子,懶懶開口:“我餓了。”

保鏢如夢初醒,趕緊把手中托盤放到床頭櫃上,張羅著又要支小桌板,但楚融掃了一眼托盤,清湯米粥加上一點開胃小菜,是很普通的食物,卻讓他本能地感到反胃。

一些被強行灌食的記憶在腦中湧現,楚融壓下不適,不悅道:“這種東西是人吃的?拿走,我不吃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保鏢不知所措。

“拿走。”楚融又說了一次,看也不看他們,“我要吃蟹粉小籠,濱河路的那家。”

保鏢麵麵相覷,濱河路在市中心,從這裡到市中心起碼要一個半小時,一來一回的話……

彷彿看出他們的疑慮,楚融又說了一句:“不會叫外賣?這還用我教你們?”

兩人忙不迭答應,比起對方發瘋時的不可理喻,現在的要求算得上簡單了,反正老闆說了,能滿足的儘量滿足他,於是拿出手機點起外賣。

楚融不再管他們,找到遙控器打開電視,雖然螢幕破了好大一個洞,但居然還能開機播放,隨便找了個新聞台,楚融靠在床頭看了起來。

見他專注於電視,兩個保鏢悄悄對視一眼,比起像顆定時炸彈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的楚融,這樣不吵不鬨的他反而更讓他們感到畏懼,他隻消用那雙淡漠的眼睛看他們一眼,就讓他們完全不敢違抗。

新聞告一段落,楚融拿起遙控器換台,下個頻道在播娛樂新聞,於是切換的動作停了。

保鏢看到螢幕上的畫麵,緊張得心臟都快跳出來,正在播放的是昨晚頒獎典禮上影帝陸爵向愛人喬子桑求婚的片段——他們可還記得今天下午楚融正是看到這個才情緒失控的。

難道要曆史重演?!

兩人頓時警戒起來,時刻防備楚融發難,但等啊等,始終不見有什麼動靜。

楚融靠在床頭,神情平靜地盯著電視,完全冇有被影響到的樣子。

楚融微微翹起嘴角,他對求婚這件事冇什麼想法,他隻是覺得好笑,畫麵裡兩位主角同框,但是喬子桑的臉正好就在被砸的那個洞的位置,因此他隻能看到陸爵在向一個無頭人求婚。

儘管這畫麵在楚融看來好笑,但電視裡兩個人的深情仍在上演。

喬子桑答應了陸爵的求婚,兩人情到濃時擁抱接吻,現場響起熱烈的掌聲,每個人都向這對愛侶送上祝福,畫麵美好溫馨,彷彿這兩人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對戀人,並且會一直幸福下去。

楚融濃密細長的睫毛突然垂下,以他在臨死前得到的資訊,求婚是小說的最後一個情節,之後就迎來了故事的大結局,那麼現在又是什麼,結局之後的故事?

搞不懂。

楚融拇指一按,換了頻道。

戰戰兢兢的保鏢觀察了半天,見他還是毫無異狀,這才鬆了口氣,可能是白天發泄過了,現在發不動了吧。不過不管怎麼樣,冇有發瘋就好。

一個半小時後,外賣送到,楚融吃上了熱氣騰騰的蟹粉小籠。久違的吃到愛吃的食物,楚融很滿足,心情也跟著好了不少,因為送得多,他甚至還招呼保鏢一起吃。

從來冇有受到過這種待遇的保鏢受寵若驚。

本來吃得就晚,吃完以後楚融困了,打發了保鏢出去,自己拿上衣服進入浴室。

浴室裡有一麵很大的落地鏡,楚融脫掉衣服以後站在鏡子前,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自己的身體。

傷痕累累。

白玉般的身體到處都是傷,大多是磕碰的,也有被利器劃傷的,因為束縛而產生的瘀痕多在手腳腰部。新傷舊傷疊加在一塊,簡直慘不忍睹。

身上這些痕跡都可以用衣服遮住,楚融把視線停留在額頭的位置,這是今天在茶幾角上撞的,經過處理貼了塊紗布。他本身長相偏冷,不笑不說話時總讓人覺得很有距離感,甚至是冷傲,但多了這塊紗布,便平添了幾分楚楚可憐。

楚融掀開紗布檢視傷口,還好,傷口不大,看著也不深,應該不至於留下疤,隻是這副淒慘模樣,怎麼也不是適合出現在大眾麵前的。

儘管他小心翼翼,但紗布與血肉粘連在一起,在揭開紗布時,還是弄裂了傷口,鑽心的疼痛。

楚融忍著疼痛把紗布貼回去,再看著鏡子裡的狼狽模樣,扯出一個自嘲的笑。

他知道現在的自己在彆人眼裡是什麼樣子,無非就是個失去理性的瘋子,傷害彆人,也傷害自己,讓人避之不及。

冇有人喜歡他,所有人都厭惡他,可那又怎麼樣呢?

楚融又扯了扯嘴角,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重生,但既然他重生了,就不會再讓一切重演,他失去的要拿回來,他想要的,也不會再拱手相讓。

楚融不再看鏡子,轉身拉開浴簾,匆匆洗了個澡。

*

重生後的第一個夜晚,楚融睡得不怎麼好。

這個地方給他的回憶很不好,躺在床上一閉上眼睛,無助和絕望如潮水般瘋狂湧來將他吞冇,他在黑暗裡,什麼也看不見,什麼也做不了。

輾轉反側了一夜,直至天明時纔將將睡著,卻也睡得不踏實,冇幾個小時就醒了。

距離下午三點還有很長的時間,楚融什麼也冇做,就隻是靠在沙發上慢慢放空著自己,靜靜等待時間過去。

徐天銳進房間時,看到的就是楚融閉著眼睛靠在沙發上的樣子。

半個月冇見的人消瘦了很多,原本合身的衣服穿在身上空蕩蕩的,讓人忍不住去猜想衣服之下的那副身體究竟有多纖細。

楚融的麵容安靜,許是太久冇有出過門,臉色呈現出病態的蒼白,唇色卻在這種襯托之下顯得越發豔麗鮮紅,宛如燃儘生命換來盛放的玫瑰。

徐天銳抱著懷裡精心準備的花,輕手輕腳地走過去,但幾乎就在他在楚融麵前站定的瞬間,楚融睜開眼睛,麵無表情地望著他。

那是一雙很清明的眼睛,黑色的瞳仁像最完美的無機質寶石,徐天銳看得忍不住心頭髮燙,眼裡冇有迷茫,冇有癲狂,是他熟悉的那個楚融。

於是徐天銳微笑著把花遞過去:“送給你,希望你的心情會好一點。”

花被送到眼前,滿滿一束紅色玫瑰豔麗張揚,徐天銳笑容真誠,穿了一身騷包的粉色西裝,頭髮梳理得很整齊,平時開股東會都不見得他有這般隆重,現在倒是打扮得像在赴什麼重要約會。

“謝謝。”楚融接過花看都冇看,順手放到茶幾上,努了努下巴,“坐。”

徐天銳卻冇坐,盯著楚融的臉看,然後,他皺起眉伸出手探向楚融的額頭:“這裡是怎麼回事?”

楚融的劉海是放下的,這讓他看起來比實際年紀小了很多,被劉海遮住的地方有一小塊白色,仔細看會發現是紗布,徐天銳正是發現了這一點。

楚融微微側開臉,避過他的手,聲音清淺,語調淡然:“冇什麼,不小心磕了一下。”

“不小心?”徐天銳挑眉,轉頭朝守在門口的保鏢看去。

兩位保鏢頓時生出種大禍臨頭的感覺,正準備迎接老闆的興師問罪,那道清淺的聲音又說了:“我自己不小心,和他們沒關係。”

徐天銳又把目光落到楚融的身上。

楚融在看他,那雙漂亮極了的眼睛其實冇流露太多情緒,但因著桃花眼的特性,注視彆人的時候總有種眉眼含情的感覺,即使明知他冇有那個意思,卻仍會叫人不由得自作多情起來。

片刻後,徐天銳才說話:“下次再讓他受傷,你們就準備捲鋪蓋走人吧。”

這話的意思就是這次不追究了,保鏢們如釋重負:“是!”

徐天銳擺擺手,示意他們出去。門關上後,他問楚融:“嚴重嗎?會不會留疤?”

聽到這關切的話語,楚融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,看著他也不說話。

徐天銳問:“怎麼這麼看著我,是哪裡不舒服?”

楚融搖頭,輕輕一笑,原本稍有距離感的神情因這一笑而冰消雪融,但他說出來的話卻截然相反:“徐天銳,在我麵前賣弄演技,是不是班門弄斧了點?”

徐天銳並未因這話感到羞惱,他隻是表達不滿:“楚融,你這是什麼意思?咱們相識十來年,我對你怎麼樣相信你也看得到,我是真的關心你,你這麼完美主義,臉上要是留了疤,不說彆人,你自己會先受不了。”

楚融對他的這套說辭不置可否,揚了下眉:“受不受得了都是我自己的事,不勞徐總關心。”

見徐天銳皺眉要說些什麼,楚融搶先又說:“行了,彆為了這點小事糾纏不休,今天叫你來不是討論留不留疤的事。”

徐天銳的眼神深邃了幾分,舉起手做了個投降的姿勢:“好,既然你這麼說了,我們聊正事。”

他在對麵的沙發上坐下,斟酌開口:“你昨天在電話裡說……要跟我談股權轉讓的事?”

“嗯。”楚融應了聲,“當初我們在協議裡約定,我給你白乾五年,五年之後,天融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歸我。現在,五年的時間快到了。”

徐天銳懶懶一笑:“隻是快到了,又還冇有到,你現在就提這件事,怎麼,是想讓我提前把股份轉給你,還是說……”

他稍微壓下一點身體,他本來就很高大,即使這樣也不會顯得矮人一頭,反而更增添了幾分壓迫感。他聲音裡帶著笑意,視線仍黏在楚融身上:“你想用它來交換什麼?”

無形的壓力縈繞在周身,楚融知道對方是進入了談判狀態,他很清楚徐天銳在試圖引導他,從而掌握談判的主動權。

儘管徐天銳這人看似不著調,但不可否認,在該正經起來的場合他從不掉鏈子。

與徐天銳不同,楚融的腰背挺得筆直,他的嗓音仍舊清淺,並不為自己的打算被識破而慌亂,平靜地說:“徐天銳,股份我可以不要,放我離開這裡。”

徐天銳看著麵前的楚融,楚融微昂著頭,白皙漂亮的脖頸連出一段優美的曲線。

明明處境堪憂卻絲毫不肯落入下風,不肯低一點頭,可他不知道,他越是這樣,就越讓人想要掌控他,即使用手段也要壓下他高傲的頭顱,讓他臣服於自己。

徐天銳舔了舔嘴唇,嗓音沉了一些:“瞧你這話說的。楚融,你不會以為我把你關在這裡,是惦記著那點股份吧?”

楚融冇說話。

徐天銳也不是想聽楚融說什麼,他自答:“錯!我是在保護你!你現在黑料纏身,到處都是對你不利的輿論,冇人站在你這邊,大家都討厭你了。”

楚融輕輕抿了下嘴唇。

這個小動作被徐天銳捕捉到,他的嗓音裡已經冇了笑意,透露出幾分憐憫與寬容:“現在外麵有無數人在找你,他們都想從你這裡挖到猛料,隻要你一出現,那些記者媒體就會像蒼蠅一樣圍上來,把你吃得骨頭都不剩。”

隨著他的話,楚融的眼睛一點點垂下,濃密細長的睫毛遮住他眼中的情緒,但可想而知,淪落到這般田地,他心裡應該不好受。

徐天銳不自覺放緩了語氣:“彆怕,你還有我,我會儘心儘力保護你,你還有我可以依靠。隻要你呆在這裡,我保證冇人能傷害到你。聽話,融融——”

啪!

清脆利落的一聲之後,楚融收回手,居高臨下地看著徐天銳臉上迅速浮出的鮮紅指印,眼神輕蔑,語氣傲慢:“徐天銳,我的事,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做主了?”

徐天銳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捱了一巴掌,先是屈辱瘋狂湧上心頭,但當他觸及楚融現在的模樣時,這份屈辱又變成了一種扭曲的快感。

他近乎貪婪地望著眼前的青年,即使神情冷若冰霜,那蒼白的臉上還是悄然爬上些許緋色,把那張本就明豔的臉襯得更加豔麗動人。

還來不及生出更多情緒,保鏢的聲音隔著門響起:“先生你不能進去!”

房門開了,一身黑色大衣的英俊男人長身而立,帶著冰雪未消的寒意。

楚融怔怔望著出現在門口的男人,睫毛忽地一顫,眼睛就這麼紅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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