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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醫下山當贅婿 第191章 釣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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麵對她的狂風驟雨,鐘綸卻是輕輕一笑,“我說我剛知道這個項目的對接人是你,你信嗎?”

紀晨曦心說你可拉倒吧,“鬼話連篇……”

“你難道不是?”鐘綸走到她對麵坐下,從容不迫地擺好茶具,“昨晚你說再也彆見,今天卻還是跑來了研究所,而你明明知道我在這……”

“行行行。”紀晨曦生怕他又翻舊賬,忙打斷他的話:“既然你看過計劃書了,那我也不瞞你,我的確是要搞養殖,但是你,”她瞥他一眼,“不行。”

“不試你怎麼知道不行?”鐘綸也不讓她,懟了一句。

但緊接著他自嘲地垂下眼瞼,意氣風發的麵容染上格格不入的涼薄與苦澀,“紀晨曦,三年了,對你來說,把我當成一個陌生人就這麼難嗎?”

鐘綸一點都不想她這樣處處避嫌,像仇人像對家像老死不相往來,哪怕隻是一個陌生人呢,也總比抗拒要好得多。

然而紀晨曦卻不是這樣想的,她覺得鐘綸說這話真是無情。

陌生人?

她們之間若隻是陌生人倒也罷了。

可那些年那麼多的情愛與時光,那些愛恨糾葛橫在眼前,到現在卻隻是一句陌生人就能擺平?

當初苦苦挽留的是他,如今翻臉無情的也是他。

紀晨曦冷笑一聲,覺得他表現出來的過分的安靜與坦然真讓人忍受不了,她深深地閉了閉眼,收拾了包想走。

“你又去哪?”鐘綸死死地盯著她,眼裡不加掩飾的**像要將她吞吃入腹。

“你管我呢?”紀晨曦動作一頓,“我去哪需要跟你彙報嗎?鐘工。”

叫他的稱呼的時候,紀晨曦的語氣明顯比前麵一句話要重,像是為了確認他們之間的關係,將這個陌生人的印記切切實實地落實下來一樣。

其實乍一聽到那個稱呼從她嘴裡說出來的時候,鐘綸曾在瞬間感到恍然,說不上是什麼滋味。

完了。又玩脫了。

三年了,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同她周旋了。

會客室裡靜得要命,水開的聲音都被襯得格外吵鬨,掩蓋了鐘綸略顯急促的呼吸。

沸水頂動著壺蓋,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,但不一會兒就老實下來,鐘綸的聲音就在這動靜的交界處適時響起:“明天有時間嗎?”

“彆多想。”見她看過來,鐘綸將目光移到茶壺身上,“我是問明天如果有時間的話,我們可以去轉轉附近的鹽湖,提取一些樣本。”

“我還冇答應這個項目呢。”

“你會答應的。”鐘綸端了水壺沖茶,“魏老師說你已經來過好幾次了,你很珍惜這份養殖計劃書。”

紀晨曦略沉吟,“你還真是瞭解我啊。”

“明天我去接你。”

“……”紀晨曦糾結了片刻,除了答應他外似乎短時間內真的找不到更合適的專家。

而且她很需要錢,這份計劃書無論能不能成她都需要儘快知道結果,以免耽誤她另謀出路。

她閉了閉眼,答應了他:“好。”

聲音是很輕的,聽起來是被逼無奈的。

這副樣子實在無趣,鐘綸有些受夠了她冷漠的態度,起身越過茶幾兩步走到她麵前。

紀晨曦往後退了半步。

這其實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,因為潛意識中她將他劃進了危險的範圍。

然而直到小腿肚貼上冰涼的沙釋出,她一下就被劇烈的苦澀與愧疚擊中心臟。

鐘綸就這樣站在她一步開外,麵無表情,全身盈滿攻擊性,紀晨曦寒毛倒豎,時間帶來的未知讓她後背發麻。

鐘綸看到她眼珠的震顫,緩緩露出一個極微淺的笑容,伸出右手道:“祝我們合作愉快,紀小姐。”

紀晨曦一哽,但很快,她僵硬的表情便鬆下來,同他握住手:“合作愉快。”她頓了頓,“鐘工。”

鐘綸麵不改色,“我送你。”

“留步吧。”紀晨曦拒絕了他的好意,踩著高跟鞋頭也不回地自己走出去門去。

但鐘綸聽出她的步子是越邁越急的。這說明她心裡很亂。

他也是。

鐘綸凝望著空空的門洞,彷彿執念般能從那裡看出花來。

半晌,他筋疲力竭地倒進沙發,緩緩看向牆上指向下午三點鐘的鐘表,然後沉默地扭過頭,將目光投向了窗外虛無縹緲的天光。

鬥轉星移,暑氣散去,夜晚逐漸爬上天幕。

紀晨曦趴在酒店飄窗上,不知疲倦地在網頁上瀏覽各大研究所的資訊。她給幾個閤眼緣的專家簡單編了號,然後抓鬮。

六號。

六六大順,挺好的。

紀晨曦撇撇嘴,找到六號專家所在的研究所郵箱,把自己的合作意向發了過去。

隨後她打開手機鎖屏,映入眼簾的是通訊錄的黑名單,在一眾不知所謂的昵稱中,隻有一個賬號明明白白標註著姓名——鐘綸。

鐘綸……

紀晨曦不是一個善於表達愛意的人,無論多親密的人在手機裡也隻會是一個完整的姓名,她瞧著這熟悉的三個字出神,恍惚間竟然又會感到陌生。

雖然曾經的傷痛讓她從心底深處十分抗拒再次與他產生聯絡,但有一件事她不得不承認,鐘綸的確是目前能幫她的唯一人選。

畢竟,她跟錢冇仇……

而且萬一……

萬一,鐘綸早就放下自己了呢?

看他句句帶刺的樣子,也不是冇有可能的對吧?

紀晨曦搓搓手指,把他從黑名單裡放了出來,發了條訊息過去。

sunrise:明天十二點左右過來就可以了。

出乎意料的,鐘綸那邊倒是秒回。

ZL:好。

ZL:地址。

紀晨曦把自己的地址發了過去。

ZL:嗯。

簡短的用詞,冷淡的態度,當真是把陌生兩個字貫徹到了極致。

紀晨曦撇撇嘴,兩秒後反手就把手機給扔了。

見麵的時候步步緊逼,隔著螢幕又裝冷淡,什麼玩意……

但自己也不是啥好玩意,見麵的時候裝冷淡,不見麵又開始彆扭。

她倒在床上,越想越煩。

紀晨曦整宿冇睡,莫名其妙捯飭了一床的衣服,她煩躁地掐起腰,抬頭一看電視上竟然播起了午間新聞。

“我去……”紀晨曦抓起手機看了眼,跑到窗邊往下一瞅,鐘綸的大G果然就停在樓下的樹蔭裡,窗框上搭著他精壯的小臂。

得益於新疆乾燥的氣候,雖然陽光暴曬,但陰涼地卻極為涼爽,鐘綸便將車載空調關了,敞著窗子吹風納涼。

他從後座摸了瓶水,剛擰開就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從酒店門口走了出來。

隻見她一身利落的短打,肩頭披著長長的遮陽薄紗,頭戴草帽,架一副時尚感十足的輕奢墨鏡。

鐘綸目送她爬上副駕,又注視她隨手將揹包扔進了後座,“走吧。”

鐘綸注意到她嘴裡嚼著口香糖,散發出來的西瓜甜味在盛夏裡隻讓人腦子發懵,“紀小姐。”

“嗯?”

“麻煩你對我態度好點行不行?我好歹算你的指導專家。”

“那你怎麼不去找魏主任?可是他叫你來的。”紀晨曦如是說著,但語氣確實軟和了不少。

鐘綸盯著她翕動的嘴唇,喉結微微滾動著,他連喝了兩口水,從腿上遞了平板給她:“我跟有關部門要了資料,但因為時間有限,綜合人口、環境、交通等區位因素初步隻篩選出了三個鹽湖,已經在地圖上標註過了,你看看冇有問題的話,我們先去這些地方取樣。”

紀晨曦按比例尺簡單看了看距離,發現都不太近。

鐘綸倒也不催她,關上車窗耐心調試著車載空調,提醒她道:“繫好安全帶。”

紀晨曦沉默地拉過安全帶,目光仍糾結在幾個鹽湖身上。

很快車子駛離樹蔭,陽光的炙烤瞬間落在腿上,短短幾秒後的灼熱連空調冷氣都抵擋不了。

她拉過薄紗擋住腿,顛簸間不知突然想到什麼,不經意地問:“你等多久了?”

“剛到。”鐘綸開著車,隨口一答。

不該吧。

方纔她來的時候,車上可是一點涼氣都冇有。

紀晨曦咬咬唇,一時心中有些動容,就像強製戒菸一個月後如果再聞到煙味會更加渴望。

“還冇看完?”鐘綸開著車,單手敲敲方向盤,“那就去最近的那個吧,你導航一下。”

紀晨曦冇說什麼,按指令去做。

鐘綸開著車,時不時橫過目光看她一眼,想起從前的時候她總是上車就睡,而且起床氣還大得很。

彆說是指使她擺弄導航,哪怕是給她擋了太陽都會被揍,理由是光線變化會影響睡眠。

當然,不擋太陽的後果就是整個人曬黑了好幾個度,臉蛋還紅撲撲的像兩隻大蘋果。

鐘綸回想起她當時的滑稽樣子,冇忍住笑了一聲。

紀晨曦剛剛輸入完巨長的村莊名字,聞聲奇怪地抬起頭,“你笑什麼?”

鐘綸迅速收斂笑容,手肘支窗撐住腦袋,悠然道:“我剛在想,當初咱們兩個,估計誰都不會想到再見麵會是這種情形。”

“未來的事情誰會知道。”紀晨曦不願多說這個話題,瞧著導航弄好了,往下一挪身子就要開始睡覺。

但太陽實在太毒,曬得她翻來覆去怎麼樣也不舒服,她不想在鐘綸麵前蛆一樣亂扭,便一撩薄紗重新坐了起來。

鐘綸分心從後座摸了瓶水遞過去,“喝口水。”

“為什麼要喝水?”紀晨曦被曬得焦躁,語氣也衝起來,“我不喝。”

她瞥了眼導航上遙遠的距離,終於忍不住問出昨天就想問的問題:“這附近難道冇有比較大的河流嗎?如果用雪山融水養殖的話,水質非常好,特彆適合冷水魚的生長。”

鐘綸一聽就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,看了她一眼道:“可惜,附近隻有鹽湖。河流倒不是冇有,隻是比較小,如果要是建立大型的水產養殖基地,枯水期估計你會賠掉丁……”

他舌尖一繞,將後麵幾個字吞了下去。

紀晨曦本來還冇反應過來,結果抬頭見他滿臉欲言又止,一下就想到當初他們看的電影的某句台詞,最後三個字是:什麼字褲。

她臉疼一下紅了個徹底,忙不迭把鍋往他身上甩,“你一天天腦子裡都在想什麼?光天化日之下耍什麼流氓?”

“我剛纔有說什麼違規詞嗎?”鐘綸滿臉理所當然,反問道:“倒是該問問你腦袋瓜子裡裝了什麼纔對。”

“我……”紀晨曦氣結,但一想自己又確實不占理,又不想偃旗息鼓認輸,便將話頭重新引了回去:“那我可以找一個有河有湖,淡水資源豐富的地方養魚啊!天池裡不就有嗎?”

“咱們能不能討論一點現實的有意義的問題?”鐘綸說:“難不成我們現在要開車調頭回去嗎?”

“……”咱們這個詞用的有點微妙。

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曬蒙了還是怎麼的,紀晨曦莫名覺得這個“咱們”怪怪的,彷彿有點曖昧的意思在似的。

她臉頰於是又是一熱,越想越覺得丟人,將紗巾一拉,蒙著臉睡覺去了。

西部不同於東部沿海,在這裡,城市之外便是茫茫戈壁,公路全都平坦得不得了,加上鐘綸開車又穩,一路上睡覺彆提多舒服。

直到過了不知多久,一股巨大的慣性纔將紀晨曦從睡夢中狠狠甩回了現實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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