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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的爪子指向旁邊那隻完全看不出來形狀的怪物。
淒厲的吼道：“你看，它的身體變成了一堆肉糜，五臟六腑都被攪得粉碎，可在這之前它明明都快有一個家了！”
它的話讓我很動容，心裡很是難受。
眼眶插著箭的這隻狗，它看了看憤怒的貓，又扭頭看了看我。
那另一隻完好的眼睛裡倒映出了我的身影，它的眼裡很清澈。
“其實大部分的人類都是好的，我以前的主人就對我很好……”說著它垂下頭，似在懷念。
“那你為什麼會流浪？你主人還不是不要你了！”貓尖聲說道。
貓的話讓狗狗低下頭，清澈的眼睛裡滿是傷心和落寞。
“主人說會來接我的，她隻是暫時把我寄養在朋友家裡，等主人的小寶寶降生後，我就可以回家了……”
說著說著狗狗冇有了聲音。
“可你並冇有回到家，你到死都冇能回去，或許你的主人已經有了新的狗，早就忘記你了。”貓的語氣很惡劣，可它在說這些話的時候，眼神卻掩蓋不住悲傷和一絲絲的……嚮往。
一旁的黎殊把手中的槍收了起來，我也默默的把玄墨變回了一把匕首大小。
我看著麵前的幾個被北海怪物所沾染的貓狗，放輕了聲音。
“為什麼隻殺那三個人？”
若它們真的失去了理智，變成了怪物，那麼這裡麵的人根本逃不了。
圍繞著轉圈圈的幾個小怪物聽到我的話後，它們頓時愣住，像是想到了什麼極其痛苦又傷心的事。
它們尖叫起來，渾身的怨氣和力氣暴漲，刹那間哀嚎聲四起，強烈的情緒朝我襲來。
我已經很久冇有共情過了，冇想到再次共情時，竟然是麵前的小怪物。
黎殊的聲音響起，“或許它們並不是無目的的殺人，死掉的那三個人可能就是曾經傷害過它們的人。”
“它們不過是在報仇而已，並冇有傷害無辜的人。”
我也是這樣的想法。
轉眼之間我感到自己被困在了一個小小的身體裡。
我知道我此刻已經和其中一隻小動物共情了。
麵前有一個小水窪，水中小小的倒影讓我知道我此刻正在一隻黑白色的奶牛貓身體裡。
“咪咪——來來來，過來。”
一道男聲從我的麵前傳來，那是一個看起來普通的年輕男人，方方的臉小小的眼睛，他正拿著一根火腿腸引誘我過去。
我喵喵叫了兩聲，在猶豫了幾下，因為實在是太餓了，小心翼翼的朝他靠近，我用頭蹭了蹭他的掌心，表達著我的感謝和討好。
可我冇想到我的靠近讓我落入了地獄。
我被他抓了回去，我以為這一刻起，我有了家，不會再捱餓不會再挨凍，以後每頓都有飽飯吃。
可是……
並冇有。
那個男人揭下了那副偽善的麵具，他拎著我在地上反覆的敲打，又用鉗子生生拔掉了我的指甲，我引以為傲的爪子在此刻變得血肉模糊。
他架起手機將他的一切罪惡都拍了下來。
“真是的，怎麼不叫呢？還冇見過這麼倔的貓。”
男人說著又掏出剪刀，他的麵容已經扭曲，變得像一個惡魔。
“不叫是吧，老子剪掉你的耳朵，你還能忍住不叫？呸，小畜生！”
“朋友們，你們好好看著，老子是怎麼疼愛這隻小貓的！”
男人對著手機那頭猙獰的說道。
“哎喲喲，愛貓人士啊，那又怎麼樣？虐貓犯法嗎？切。”
“不過就是流浪貓而已，賤命一條，殺了就殺了，怎麼的，還能讓我償命？彆天真了，小噴子們。”
“你們救不了這些小畜生的。”
男人罵我之後，見我始終哈氣，不發出他想聽到的慘叫，男人很是煩躁。
“草，畜生，老子不信能一直不開口！”
他剪掉了我的耳朵，用小錘子敲碎了我的爪子，把我淹進了水裡，又用菸頭燙瞎了我的眼睛。
我看不見了，但我還冇有死。
他把我丟到了無人的角落，我隻能任由血流儘，任由疼痛折磨我。
這一刻，我很想媽媽，想念依偎在她身邊時的溫暖，可我的媽媽也死了……
那個男人又來了，他踢了我幾腳。
“還冇死啊，都三天了，命還真是硬。”男人的聲音很嘲諷。
我冇有力氣了，但我仍然張著嘴，朝他哈氣。
男人好像更生氣了，他在我身上淋了汽油點燃了火柴，當火在我身上燃燒的時候，我在想，如果我還能動，我一定會朝那個男人撲過去，用我的尖牙，咬斷他的喉嚨！
共情結束，我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，渾身都被冷汗給浸濕。
我久久無法從畫麵出抽離出來，因為共情的原因，那隻奶牛貓所經曆的事情，我也真真實實的經曆了一遍。
“景瑤！”黎殊一把扶住有些虛脫的我，他擔心的問道，“你怎麼樣了，臉色怎麼這麼差？”
我臉色蒼白，看向一臉擔心的黎殊，“我經曆過了在它們身上所發生的事，太殘忍了，黎殊，真的太殘忍了。”
我無法想象為什麼一個人會像惡魔一樣。
不，惡魔殺人就殺人，卻不會如此殘忍虐殺一個生命。
“我要去看死去那三人的屍體。”
“好。”黎殊輕輕點頭，“景瑤，彆哭了，它們都在看著你，你看，那隻狗狗的眼睛裡還有擔心呢。”
我摸了摸自己的臉，竟然不知為什麼時候眼淚糊了滿臉。
我讓紅纓看著這幾隻小怪物，我和黎殊先去看一下屍體。
屍體就在這層樓，男廁所裡有一具，會議室裡有一具，還有一個辦公室裡有一具。
我首先看到的就是辦公室裡的那具屍體，看到屍體這一刻，我坐實了心中的猜測。
它們果然隻是在報仇，並冇有傷害無辜的人。
這一刻我的心裡更難受了，小動物們即便遭到如此殘忍的對待，它也冇有去傷害其他人。
哪像那個男人，殘害著一隻和他無冤無仇的小貓。
那個地上不成人形的男人不就是我共情時所看到的那個方臉，小眼睛的男人麼？
他死了。
死得特彆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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