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話說到這個份上,程母還能說什麼?!她隻能淚流滿麵的表示,她願意放手!
然後,她眼睜睜的看著她的嫋嫋滿臉幸福的去給彆的女子做女兒!
“嫋嫋!”
程母從夢中驚醒,屋外已經泛起天光,她看著與她一同驚醒的程父,崩潰大哭:“嫋嫋真的不要我了!”
其實,嫋嫋說不要她的話,本身不算太過痛苦,畢竟她心裡有嫋嫋會去投胎的準備。
她崩潰的主要原因是,上一輩子她對嫋嫋的那種母愛還盈滿心間,對於今生失去嫋嫋這件事還在痛徹心扉。
就在這麼個情景下,嫋嫋說要去給彆人做女兒,聽到這句話的那一瞬間,這種痛苦絕對是呈幾何式增長的。
就像嫋嫋每一次對她的母愛燃起希望,又因她的涼薄而失望那樣。
她從前不疼,是因為不愛嫋嫋,如今嫋嫋不痛,是因為不再愛她。
看著程母痛苦的嗚嚥著,伍越昭輕輕一笑,這才哪兒到哪兒?!
慢慢來,一輩子,那麼長呢。。。
至於程父嘛~
夢裡,他就是那個流民頭子,是他親手,將嫋嫋和程母丟進鍋!
哦,他也有個人物小傳,是對前世的程母,愛而不得,所以最後,因愛生恨。
有這麼一節在,即便伍越昭把那個用來做調味料的老虔婆處理了,往後隻他公母二人,估計他們這生活也會相當瓊瑤的!
——(w)——
算是因禍得福,這場煩人的小鬨劇,也並非一無是處。
因為程家人這一鬨,皇帝轉天就宣了伍越昭她們進宮麵聖。
是在皇後宮裡見麵的。
帝後都曾在宮宴上見過嫋嫋,此時一見伍越昭這張臉,著實都驚了一下。
但是想著昨日的傳聞,他們也不好太過深問。
皇後氣度雍容,言談之間令人如沐春風,不愧是一國之母,情商是真高!
可她說話再好聽,伍越昭也不耐煩跟她打官腔,瞥了眼嫋嫋,示意她上前說自己要求。
此次進宮,嫋嫋想要兩個封賞,一個是想皇帝親自下令,全國推行她編撰的《赤腳醫生手冊》,這個世界讀書是珍貴的,底層人民,不論男女,大多連自己名字都不會寫。
所以這些年來,伍越昭她們推行的方式,是將這手冊內容,講述給村民,順便將書中的字教給他們。
為期一到三個月不等,能學多少算多少,再留下一本書,方便他們查閱。
說實話,收效甚微。
除非這個村有書生,有人識字,即便忘了內容也可以查缺補漏。
否則,即便有書,但是村民不識字,隻能口口相傳,一旦忘了講課內容,一樣是遺落知識的。
自古就說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。
但在這個生產生活都掙紮不到溫飽線的時代,讀書實在是奢侈的。
彆說一個村,就是十裡八鄉,也不見得有幾個讀得起書的。
所以嫋嫋希望皇帝能夠主張推行那本手冊,讓底層人民儘可能減少傷亡。
會治病等於能活命,活得命多了,人口就多,人口就是國力!
對於皇帝來說,這是利國利民利政權的好事兒,他自然是願意的。
當下就答應了。
第二個要求,是嫋嫋想開班,設立專門針對婦科的學堂。
“小民遊走四方之時,多見婦人因生產受傷,或當場斃命,或纏綿病榻,拖累家庭因病致貧。因此想開設女病學,為婦人診病治疾。”
“世間大夫,多是內外傷情,卻於女子之病上,病者難開口,醫者無所醫。”
“小民鬥膽,請皇上開設女學,拯救這世間陷於病痛的婦人!”
這個問題,說實話,立意挺好,但是拿出來說,有些尷尬。
皇帝是男子,又自持身份,一時聽到這個,不免覺得有些臟了耳朵。
即便是發展到後世,對女子在某些能力上的鄙夷、或是月經羞恥一類的事情,仍舊是存在的,更何況而今這個純正的封建社會?!
雖然本朝民風略略有些彪悍,女子之美崇尚英氣俊朗,甚至可以上戰場的,但對於女子的束縛卻仍是有的。
月經、生產這類女性專屬,在男子眼中,仍舊是臟汙的。
皇帝臉色難堪了一會兒,到底是民生更為重要一些。
答應回去斟酌一番,再給答覆。
畢竟,開設學堂和普及書冊不一樣,那個開銷有些大。
而且,見效還慢,還是個長遠打算。
事情聽起來挺好,可付出銀錢,誰來填?!
若這錢拿來花在軍費上或者其他的民生上,會不會更重要一些呢?!
這件事兒是好事兒,但未必是要緊的事兒。
皇帝聽得惱人,隻簡單寒暄幾句,就讓伍越昭她們回去等答覆。
至於伍越昭為何與嫋嫋如此相似?!
這重要嗎?!
彆說伍越昭的舉止神情與當初宮宴上的嫋嫋天差地彆。
即便她真的是,又能如何?!
皇帝跟程家冇親戚冇情分,可犯不上給他們爭這個口袋!
“嫋嫋,你要有個心理準備,我看他那樣,好像不會答應學堂的事情。”
一出宮門,伍越昭就很直白的說。
嫋嫋神色落寞:“無妨,若他不肯,咱們也不過是再如那般遊曆。”
即便力量微薄,但她相信,她總能幫到一些人的。
歎息間,嫋嫋注意到伍越昭頭上的金釵,它似乎有些暗淡,納罕道:“你做了什麼?!”
她們曾在某地遇見一件駭人聽聞的案件。
一夫妻連生五胎,最後一胎時,婦人精血不濟,難產而亡。男子轉年便再娶,他是新婚燕爾,可憐他五個孩子,冇了親孃,在後孃手裡受挫磨,冇出三年接連慘死。
伍越昭到時,那慘死的婦人並著五個孩子怨恨的站在他家門口,卻隻能乾看著,報不得仇!
伍越昭當即便以最出名,最臭名昭著的方式,將那對姦夫淫婦以功德獻祭,引雷劈死!
那是嫋嫋第一次看伍越昭殺人,第一次看到她那隻熠熠生輝的金釵彷彿蒙了塵般,烏突突的。
嫋嫋倒不是驚愕伍越昭居然殺人,隻是詫異她平日裡恨不得日行一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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