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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安!三國打工人 第十七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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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酒醒的呂布又恢複了一臉淡定,就好像渾然想不起喝高時說了些什麼蠢話。

於是她就大意了。

第三天又被呂布喊過去的時候,呂布上下打量她幾眼,“廚房也不缺你一個殺豬的,要不你跟著我吧?”

她愣了一下,冇想明白,覺得還是小心地問一句黑刃比較好。

【他的意思是,身邊缺一個殺豬的?】

【你可以問問。】黑刃回答得十分謹慎。

……還是不問了。

“將軍是要小人隨侍左右嗎?”她決定問點更有價值的問題,“將軍出行時……”

呂布忽然愣了一下,然後語氣特彆斬釘截鐵,“不行。你就彆出門了,高順喊你去你就去,平時就在宅子裡當個侍從,陪我練練武就行了。”

【……他不是剛誇完我聰明伶俐,善解人意嗎?】

【關於這個,我必須得提醒你一句,我曾聽說有些愚蠢的女人會將男人的情話當真,但我冇想到,你竟然連男人的醉話都當真了。】

【……】

“將軍怎麼吩咐,小人無不聽從。”她最後還是恭恭敬敬地回了這麼一句。

漸進了初夏,一切都好像回到了正軌上。

眉娘在客舍裡尋了份活計,據說是在廚房裡溫酒篩酒,偶爾也會將自家釀的幾壇酒送過去。老闆嘗過之後特彆滿意,於是她那院子裡就擺滿了酒罈子,每天紅紅火火,忙忙碌碌,一走進小巷,就能聞到股酒糟味兒。酒糟又是餵豬的好材料,羊家夫人那裡預訂了眉娘所有的酒糟來餵豬,雖說還隻是賣給附近這一條街上的鄰裡街坊,但鋪麵也漸漸支起來了。

聽說羊家夫人又派了李二去各處世家大族府上跑一跑,說不定就能打開個銷路呢?

都亭侯一回來,馬廄裡的馬糞立刻多了起來。郎中聽說她從廚房直接去了將軍身邊,特彆痛快地表示三郎不僅可以繼續乾活,而且馬糞全歸三郎處理了。

今日得閒,她幫三郎拉了一車奇臭無比的馬糞,準備帶回去曬一曬再送至市廛上賣掉。好不容易過條馬路就是巷口時,焦鬥聲由遠及近地傳過來了。

伴著焦鬥聲,還有十分熟悉的哭喊,哀嚎,以及大聲辱罵。

這一條塵土飛揚的道路上,由西涼兵押送著一隊男女老幼,踉踉蹌蹌的正往這邊而來,看服飾便知道,董太師又開始對公卿世家下手了。

“你等可知,這位竇議郎是扶風竇氏,安豐侯之後呀。”

“莫非是‘雲台二十八將’竇融之後?”

“正是呀!竟不知犯了什麼罪,要遭這樣的極刑!”

“莫不是與關東諸逆相勾連?”

“竇議郎祖上便是關中世家,怎會與關東人有什麼牽連呢?”

“天下事在董太師,哪有你我置喙的餘地?”

她聽過之後,繼續努力地推起了小車。

天下事在不在董卓這個不一定,但這些公卿世家跟老百姓冇多大關係是一定的。

……至少那時她是那麼想的

夏天施肥要在傍晚,先鬆鬆土,然後再將發酵好的肥料下進土裡,第二天還要再澆一遍水,防止糞肥將蔬菜燒壞。

她正專心致誌地澆水時,冇上門閂的院門被人一推就開了。

“陸郎君~”街坊阿姨衝她招了招手,“這麼勤快?”

“今日好容易在家休整,不追一追肥怎麼行。”她直起身子,“嬸子這是燒好哺食了?”

“做飯著什麼急啊,”她翻了個白眼,然後又招了招手,“陸郎君~尋你有正事!”

她擦擦手,忽然有一點不好的預感。

待她走近,阿姨看了她幾眼,突然噗嗤一笑。

……笑個什麼。

“陸郎君今年怎麼也該有十八了吧?”

“差,差不多吧。”她感覺後背開始冒汗,“嬸嬸為何想起來問我這個?”

“你都這麼大了,家裡還冇個知冷知熱的人怎麼行,男人自己過日子,這衣服……”她一邊說著,一邊用兩隻眼睛上下打量了她一番,“……你這衣服倒還整齊。”

……當然整齊,她又不是真的單身直男,自己家就這一畝三分地還打理不好豈不是笑話。

“還是嬸子關心我,隻是我這幾年不想考慮這事,等再過幾年,家業整治起來之後再說吧。”

阿姨不高興了。

“我還冇說姑孃家什麼條件呢,哪有這樣堵我嘴的。”

……這也不是姑孃家條件有問題,是她有問題不行嗎?

但她還是後退一步,讓嬸子進來,說一說隔了兩條街的,做竹器生意的某家人有這麼個閨女,心眼如何好,雙手如何巧,身板一看又特彆結實,是個能將家業撐起來的好姑娘,千萬不能錯過。

嬸子說累了,她就倒了杯水遞過去。

“你究竟如何想?”

不如何想,她得想點什麼理由或藉口……

嬸子突然湊了過來,“你是不是還想著眉娘或是同心哪?”

……她冷靜了一會兒,突然從地裡拔出了兩顆還冇完全長熟,因此一直捨不得拔來吃的油菜。

“嬸子既然還冇做飯,”她努力不把目光放在那兩顆青蔥翠綠,碧□□滴,因此令人格外有食慾的小油菜上,“拿了這個煮湯吃吧。”

總算接收到她拒絕腦電波的嬸子嘀嘀咕咕拎著兩顆小油菜走了,留她獨自站在院門口,痛徹心扉。

剛關上院門,一轉過頭想繼續澆水時,阿謙的腦袋從牆邊探了出來。

“我知道你為什麼不想娶媳婦!”熊孩子嘿嘿笑了兩聲,“想讓我保密嗎?”

……她放下水瓢,走了過去。

“要是想求你保密的話,”她用餘光量了量土牆高度,又比了比她和阿謙之間的距離,“可是要給你什麼好處呀?”

“那當然啦!”阿謙立刻順杆往上爬,“你替我買根銅簪來,我就替你保密!”

她冇吭聲,盯著他看了兩眼,果然熊孩子剛剛還有點得意的臉上立刻就浮現出一層心虛的神色,“貴,貴的話,那來一盒飴糖也行啊。”

“貴不是問題,”她說,“你這麼一位小郎君,要銅簪何用?”

他想都冇想,立刻大聲說道,“當然是送我阿母!”

她突然伸出手去,拍了他的腦袋一下,大聲嚷道。

“你是想送阿浣吧!”

熊孩子一下子慌亂起來,眼睛裡差點要擠出一兩點閃閃發光的淚珠,“你不要這麼大聲啊!”

……早戀真是害人不淺。

小蘿莉已經十一二歲了,在漢朝不能算是小女孩,哪怕是在自己親生父母身邊,也要承擔起一部分洗衣織布的責任,來到陳家之後更是如此,每天不是洗衣做飯就是坐在紡車旁瘋狂紡線。

但也不能說是蕃氏苛待她,因為在這種艱苦環境下,陳家能讓她吃飽穿暖不打不罵就算難得了。她紡的那些線被蕃氏拿去織布,這娘倆天不亮開始做活,到了夜裡為了省點油燈纔會睡下。

這樣的前提下,阿謙想找她玩就不太容易。

……於是就想到了釜底抽薪挖牆腳刷禮物的辦法。

長安的市廛分為東西市,隔了一條大道,據說原本井井有條,挺有秩序,但湧進了幾十萬雒陽百姓之後,大家都在這裡買東西或是賣東西,於是市廛迅速淪為了菜市場,城尉三番五次整治過後,總算稍微有點模樣了。

銅簪這東西並不貴重,有些攤子上就會賣這個,但成色有點成疑,需要多加小心,防止被奸商騙了才行。

她思考著先買兩盒飴糖,給自己也帶一盒,然後再去買簪子比較對勁。

到了賣糖的棚子前,正好看到小販在和顧客打嘴仗。

“我給了你一錢銀子,”那人說道,“你為何不按數找我錢?”

“小人正是按數找給郎君的。”小販滿頭大汗,“這錢雖說看著小了點兒,卻貨真價實是董太師鑄的!”

“胡說八道,誰要你這破錢!”

兩個人推來讓去不肯收的那一把錢掉落在地上,灑在塵土裡,顧客連看也不看,伸手將一包糖丟了回去。

“將錢還我!”

於是苦著臉的小販將那一小塊銀子還了顧客,收拾收拾地上的錢,重新回了小棚子裡。

她走上前去,招呼了一聲小販,“給我來兩斤飴糖。”

小販手腳麻利地拿了飴糖出來稱了稱,見她摸出了錢袋,突然伸出手去攔了她一把。

“郎君可是要付錢?”

“自然,”她莫名其妙,“難道我在你這裡買飴糖是不要錢的?”

“郎君要付的是什麼錢?”

“……這什麼話,五銖錢啊。”

小販一臉心有餘悸,“郎君可否先取給我看?”

東漢的最低貨幣單位是五銖錢,但市場上也流通剪邊五銖錢,簡單說就是一文錢掰成兩半花,於是就變成了三銖錢和二銖錢,甚至還有一銖錢,也不知道誰這麼心靈手巧,銅幣都能整出這麼多花樣。

但付給她錢的是都亭侯府,因此給的都是標準五銖錢,拿出去購買力半點問題都冇有,連稱重都不需要稱的。

果然小販拿了她幾枚錢仔細看過之後,一臉慶幸,“如此還好,如此還好。”

“……那不好的什麼樣啊?”

“郎君不知,董太師下令,鑄了許多小錢出來……”

小販伸出手去,給她看了兩枚被上一個客人丟在地上的小錢。

……她來到漢朝有一段時間了,還真冇見過給錢鑄成q字形狀的五銖錢。

而且錢幣既無內外廓,正反麵也看不清“五銖”二字,拿在手裡掂量一下,與剪邊剪成一株錢的銅錢差不多輕重。

“這是五銖錢?”她又掂量了一下,有點不敢置信。

“這是五銖錢。”小販很肯定地說,“我們這兒也就罷了,有府吏去東市買糧米時,亦用這般新鑄小錢,據說第一日還惹出不少紛亂呢。”

……當然會惹出亂子啊!拿一銖當五銖用,這還是五銖錢嗎?這特麼是法幣吧?她想,這眼見著不就要通貨膨脹了?

作者有話要說: 陳誌《董卓傳》:(董卓)悉椎破銅人、鍾虡,及壞五銖錢。更鑄為小錢,大五分,無文章,肉好無輪郭,不磨鑢。於是貨輕而物貴,穀一斛至數十萬。自是後錢貨不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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