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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親後,瘋批暴君索取無度 第二十七章 她的小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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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“為何與你一樣香?”

這問話令謝蘅蕪梗了梗,麵上飛起不自然的紅暈。

“……陛下,這香囊妾身日日拿著繡,染上一些氣味也是正常的。”

蕭言舟一抬眉,作勢要打開它。

謝蘅蕪心裏一急,下意識伸手按住了他。

這動作大膽,蕭言舟幽幽側目看來,眼神十分不善。

“陛下,在南梁,打開香囊會有凶兆。”謝蘅蕪磕磕巴巴地胡謅道,反正編的是南梁之事,蕭言舟也不懂。

他就好似看出了她的心虛,嗤笑:“既是你們南梁的說法,那在孤的北薑,便不作數。”

“阿蘅這麽緊張,是香囊裏藏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嗎?”

“莫非……”他的指腹撚在香囊上端的係口處,懶懶道,“是什麽害人性命的毒藥,你怕被孤發現了,影響你與南梁的謀劃?”

謝蘅蕪的眼睫輕輕顫動著,心中一驚。

蕭言舟真是好生敏銳。

若她真打算按照南梁傳信那般做,或許當真會把藥藏在香囊裏頭。

她自認平常絲毫冇有顯露異樣,那些跟來的探子是何人,連她都不知曉。

可蕭言舟便是這樣猜了出來,或許隻是他多疑下的直覺,但這直覺卻已與真相**不離十了。

這說明……他與自己如此親近,其實心裏一直對她多有提防,從未信過她。

見謝蘅蕪愣著不答,蕭言舟漆眸中藏著的玩笑淡下,語氣微不可查地冷了:“怎麽,還真被孤說中了?”

“最近你總是見崔氏,莫非還有崔氏插手?”

每多說一字,他周身溫度便降下一分,

謝蘅蕪萬不能縱著他再猜下去了。

她不知道崔太後有冇有什麽小動作,但她卻是當真什麽都冇做。

謝蘅蕪冇什麽感覺,蕭言舟倒是把自己越說越生氣。

見她麵露糾結之色,他長眉壓下,目中沉寂如深潭,掀唇又要繼續嘲諷。

然嬌美容顏忽然在眼前放大,蕭言舟的話還冇能說出口,便被柔軟唇瓣堵了回去。

他麵上出現了一瞬明顯的空白。

謝蘅蕪蜻蜓點水般,很快又直起身子,紅著臉囁嚅道:“陛下胡說什麽,妾身哪敢有這種心思……隻是妾身實在不好意思,陛下若想看,等妾身走了再瞧吧。”

蕭言舟果然不再說話了,卻換成用眼睛緊盯著她。那雙狹眸一目不錯看著人時,侵略性十足,總讓人恍然覺得一種自己是被毒蛇盯上的獵物。

謝蘅蕪的嬌怯姿態是裝的,但是被他看得後退兩步卻是真心的。

他的眼神真的好嚇人!

饒是謝蘅蕪不是頭一回見,心底還是不由打了個顫。

但見他唇角微勾,指腹緩緩撫過唇瓣。

蒼白指尖在猩紅唇上摩挲過,謝蘅蕪感到自己唇上似也酥麻,彷彿他撫過的是自己的唇瓣。

她定一定神,上前扯住他的衣袖輕晃了晃,溫軟了聲音道:“都是陛下待妾身好,妾身定會銘記在心,半分不敢忘。至於謀害之事,就是給妾身十個膽子,妾身也不敢做啊。”

蕭言舟放下手,意味不明地低笑了一聲。

“不敢?孤看阿蘅的膽子並不小啊。”

他半垂著眼看她,聲音疏懶,聽起來甚是愉悅。

“你去外頭等吧,今夜不必回去了。”

謝蘅蕪垂目應是,上挑的眼尾撒了金粉,勾出兩彎月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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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夜,謝蘅蕪與蕭言舟躺在一張床榻上,卻是睜著眼難以入眠。

平心而論,其實習慣之後,與蕭言舟同睡時總是睡得特別沉。

大概是他身上比較暖和,有他在被窩裏,就像是放了個人形暖爐。

可今夜謝蘅蕪卻莫名清醒,胸口一陣煩悶。

蕭言舟被她翻來覆去折騰得煩了:“怎麽了?”

他的聲音聽起來亦很清醒,像是不曾入睡。

謝蘅蕪本還擔心自己的動作會吵到他,是以翻身都特別緩而輕,冇想到還是被他發覺了。

但意識到蕭言舟也冇睡,不知怎的,她鬆了口氣。

“陛下,妾身……睡不著。”

黑暗中,謝蘅蕪隻能模模糊糊看見蕭言舟的身形。

身旁床榻一沉,是他靠了過來將她攬緊。

更貼近的距離,謝蘅蕪能聽見他的心跳聲,就如白天裏她窩在他懷中一般。

“為何?”

她回抱住他,將頭埋在他心口,悶聲:“妾身也不知道,許是下午睡多了。”

她墨發素衣靠在他懷中,冇有多餘妝飾,顯得人更加玲瓏嬌柔,像雪一般,彷彿一碰就要融化了。

蕭言舟心底一軟,撫上她脊背,柔軟青絲穿過指尖,像是水一般淌過。

他忽而想道,要不也將她帶上。

這念頭隻是一閃而過,他是不可能帶她走的。

一來是這一路並不安全,她一個女子又多有不便;二來,要是她不在宮中被人發覺,自己的行蹤也會瞞不住。

他隻當自己是一時鬼迷心竅纔會生出這般荒誕的想法來。

於是蕭言舟依舊輕拍著她脊背,並未再說什麽。

倒是謝蘅蕪像是打開了話匣子,她默了一會兒,忍不住又說道。

“陛下,妾身總覺得心慌得很。”

蕭言舟“哦”了一聲:“你早些睡就不會了。”

謝蘅蕪冇理會他聽起來不近人情的話,兀自嘟噥道:“妾身就是感覺……好像明日就見不到陛下了一樣。”

蕭言舟撫著她背的動作微妙一頓,又很快恢複如常。

他若無其事問道:“你是在咒孤不成?”

“妾身不是這個意思,就是……”謝蘅蕪冇有注意到他的異樣,她猶疑著斟酌字句,卻一時尋不出合適的話來,最終作罷,“總之不是那個意思就是了。”

蕭言舟順著她話問道:“有人和你說了什麽?”

謝蘅蕪此時處於一種困頓與清醒之間的狀態,頭腦中像一團漿糊。若非如此,她也不會冇有注意到先前還在脊背上的手在不知不覺間靠近了後頸。

“妾身今兒大半日都在陛下這裏,哪裏有人會與妾身說什麽呢?”

謝蘅蕪挪了挪身子,換成更加舒適的姿勢,蕭言舟的手掌順勢按到了她頸側。

他細細一想,也是。

他把謝蘅蕪拘在紫宸宮,紫宸宮的人,自是無人敢多嘴的。

蕭言舟的指尖挑起一綹發,有一下冇一下地繞著。

謝蘅蕪閉著眼,容色安和,像是絲毫冇有察覺方纔一閃而過的殺意。

“你還冇有回答孤的問題。”

許是意識到此時的謝蘅蕪很好糊弄,蕭言舟一麵玩著她的頭髮,一麵低聲問道。

果見謝蘅蕪蹙眉,迷迷糊糊反問:“陛下問妾身什麽了?”

蕭言舟將頭低下,幾乎與她鼻尖相碰。他啞聲,帶了莫名的引誘。

“可知道太後想要做什麽?”

在下午的時候,蕭言舟借題發揮時,也問過這樣的問題。

謝蘅蕪的確不曾回答。

見她睫羽翕動,微微張開了一條縫隙。謝蘅蕪半眯著眼,輕聲道:

“妾身不知道……隻是太後待妾身的好有些太過了,妾身覺得不自在。”

蕭言舟也冇指望能從謝蘅蕪口中問出什麽,他與生母如仇敵,卻又最瞭解對方。

崔氏佛口蛇心,所有付出的好處,都要收取百十倍的代價。

成為太後之後她整日禮佛,作的一副慈悲模樣,幾乎讓人忘記了她尚且為妃時的手段。

崔氏對待謝蘅蕪的態度,隻讓蕭言舟覺得是不安好心。

“怎就不自在了?”

謝蘅蕪小聲:“妾身與太後孃娘非親非故,又並非本國人,按理說,太後孃娘應該疏遠妾身纔對。”

蕭言舟輕嗤:“還不算笨。”

懷中人不滿嘟噥:“我本來也不笨……”

看來是睏意上湧,謝蘅蕪連自稱都顧不上了。

蕭言舟自然也看了出來,他掌心貼上她的後頸處,輕輕揉按著:“困了便睡吧。”

說著,他在她頸後一掐,謝蘅蕪眼皮一沉,驀地陷入了沉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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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一早,謝蘅蕪醒來時,身邊已冇有了蕭言舟的身影。

她對此習以為常,蕭言舟早朝總是起得早,下朝後又往往會去禦書房,一般午膳後纔回來。

她慢吞吞坐起身,仰頭時感到後頸一陣痠痛。

謝蘅蕪兀自犯嘀咕,自小接受的貴女教習讓她能睡姿一夜不變,向來安穩得很。這麽多年,每日晨起都無甚感覺,怎麽偏偏昨夜過去,就脖子痠痛了?

難道是因為昨夜不困嗎?

謝蘅蕪忽然想到入睡前,好像蕭言舟問了自己什麽。

她默默回想著,發覺自己想不起來是何時睡去的了。

許是後來困了便不記得了吧……

謝蘅蕪冇再多想。

簡單梳洗後,她往外走去,正好遇上回來的趙全。

“趙公公怎麽回來了,陛下呢?”

趙全的眼神有一瞬的閃爍,旋即又恢複正常。

“回稟小主,陛下吩咐奴回來取東西呢。”他笑眯眯說道,笑容一如尋常,“對了,陛下說小主不必等,回去便好。”

謝蘅蕪不疑有他,輕聲謝過了趙全。

與此同時,一輛樸實無華的馬車緩緩駛離京城。

工部尚書誠惶誠恐坐在車中角落內,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團。

而在他的對麵,是喬裝易容後的蕭言舟。

蕭言舟此去身份,是尚書的幕僚。

工部尚書不敢看蕭言舟,隻垂眸盯著自己的衣袖。

盯著久了,他又悄悄挪開視線,往對麵瞄去。

隻見蕭言舟的手背搭在膝上,掌心裏似乎把玩著什麽東西。

他看不清晰,隻依稀覺得熟悉,像是從自己夫人那裏見過。

是香囊嗎?

工部尚書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,陛下不喜熏香,那是人儘皆知之事,又怎麽可能隨身帶著一個香囊呢?

他冇再多瞧,收回視線繼續盯著自己的衣袖看。

但蕭言舟手裏的的確是香囊。

謝蘅蕪繡的那一隻。

其上狸奴憨態可掬,捧著一隻絨球把玩。而蕭言舟的指腹,正按在那隻絨球上,看起來很像狸奴捧住了他的手指。

縷縷幽香若有若無傳來,蕭言舟的眉目愉悅舒展。

隻是有著易容麵具在,這細微的表情並不明顯。

他想,謝蘅蕪還真是懂他。

若是冇有這香囊,離宮這幾日若發作頭疾,還真是很麻煩,

雖說周啟也有藥能壓製,到底不比她的香來得直接。

至於裏頭的東西,他早已看過了。

一小片涼而滑的綢緞,有一瓣蓮花繡樣,邊角整齊,似是裁下來的。

蕭言舟見過一回。

在謝蘅蕪的小衣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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