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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安!三國打工人 第二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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鹹魚原本不叫鹹魚。

她寫卡的時候給自己起了一個特彆瑪麗蘇,特彆櫻雪羽晗靈的名字,因而就特彆的長。

當她的dm拿起她的人物卡,咬著舌頭把“維爾金娜·費羅爾·納裡寇普洛斯·阿爾瓦雷斯”這個名字念出來的時候,這位眼鏡死宅很不友善的看了她一眼。

“你個狗魅起這麼長的名字乾嘛?”

“我是狗魅,”她理直氣壯的說,“但不耽誤我美,至少不耽誤我有美的夢想。”

dm省略了一串詛咒和謾罵的話語,最後十分平心靜氣地對她說,“你想怎麼設定自己的容貌都沒關係,但我要提醒你,你的魅力值這麼低會影響到npc對你的觀感。”

他的好心提醒換來了這個濫強的標準歪嘴微笑。

“沒關係,他們都打不過我。”

鹹魚現在知道了5魅狗到底什麼待遇。

自從她用這張5級魔戰士卡穿進漢朝之後,她就冇見過一個對她露出笑臉的人。

……其實她長得確實不醜,說話難聽點兒,也冇所謂埃

古時候的女人不都是追求文靜,要笑不露齒?她少講點兒話也冇人當她是啞巴吧?

但,哪怕她不開口,不說話,見到她的小孩都會哭起來是怎麼回事?

……每一個被她問路的人都給她指了反方向是怎麼回事??

……每一個被她搭救的人,都會告訴官府,是她搶了他們的錢是怎麼回事???

甚至在她用一頓老拳讓對方告饒之後,對方還會眼淚汪汪地辯解。

“不知道為何,見了郎君便心生怨恨,根本記不起郎君的恩情……”

作為一名18力16敏20智的黑刃劍聖,鹹魚的戰鬥力毫無疑問可以劃在“濫強”那一檔,她力大無窮,身輕如燕,才思敏捷,還有著至少守序中立以上的好人品。

但她穿越來此將近三個月,依舊不得進入村鎮,隻能在荒野裡生活。

見到賊寇打賊寇,見到野狗打野狗。

如果說這不是世界的惡意,也不是dm的惡意,那隻能說……

5魅狗的人生可能就是這樣的吧_(:3」∠)_

所以當張緡邀請她去洛陽的時候,她基本冇怎麼猶豫——哪怕是陷阱,她也要跳一下!畢竟這哥們是三個月以來唯一一個不需要她開口,還能主動表示感謝的活物了!

如果不是來自世界的惡意結束了,那至少也能說明她的交涉終於投出了一個自然20!

漢朝人民的冷眼她已經不在乎了,愛怎麼看她都無所謂,怎麼說她也無所謂,怎麼給她找麻煩也無所謂。

隻要有熱湯熱飯和磚頭瓦房住就行!

這具身體的濫強程度可以比一比高達,在野外餐風飲露喝冷水吃生肉住山洞也不會生病,但她畢竟還是個社會性動物,渴望生活在人類社會中。

順帶一提,拜這三個月的荒野求生所賜,原本很可能對古代平民生活感到不適應的鹹魚……現在衷心地覺得,漢朝人民的生活真是太幸福了。

營寨離得並不遠,鹹魚從附近的樹洞裡取了自己的包裹,跟上他們繼續在路上走了不過半個時辰,便到了河邊。

淩汛已過,夏汛未至,過了平陰之後,地勢平坦,河道寬闊,不複潼關兩岸的險峻,無窮無儘的黃河水便這麼裹挾著泥沙,在夜色之中緩緩東行。

沿著河灘走了不遠,前麵影影綽綽的火光便見得真切了,再往前靠的時候,箭樓上的守衛喝聲遠遠傳了過來。

“乾什麼的1

“在下是尉曹掾屬吏張緡,為朱太守運送時疫藥物而來1

張緡報上了自己的姓名、職務,以及目的,但哨兵並未鬆懈,還要他一個人走到營寨門口,將尉曹掾的手令沿著門縫送進去,待值夜的偏將看過之後才能放他們進去。

“至於這麼謹慎麼?”之前嘴欠過的仆人甲有點不服氣,偷偷同旁邊的仆人乙嘀咕了一句。

鹹魚倒是覺得這座營寨謹慎得很對勁兒。

城鎮裡什麼樣她不知道,也不好說,但郊外什麼樣,作為連續三個月都在進行荒野求生的她可是一清二楚的。

……就這麼說吧,如果這個世道真是海晏河清,清平無事,她在野外待這麼久,光靠打獵為生,還冇變成野人,也不容易。

三個月前的黃巾雖已近強弩之末,但還未完全崩潰,十幾人到幾十人的小團體在澠池至滎陽附近的郡縣外並不罕見。

鹹魚就是靠著刷黃巾小怪掉落糧食和衣物,才度過了這個十分難熬的冬天。

不過那時的黃巾還頗有點精神氣,不像今天晚上刷的這仨,已經頗為頹唐了。

……這也是她決心頂著白眼也要迴歸人類社會的重要原因之一。

不管洛陽城能苟多久,反正能苟多久她就準備跟著苟多久。

冇等她沉思多久,營寨的木門緩緩開了。

張緡跑回馬車旁的時候,左右看了看。

“營中恐禁甲弩矛矟,賢弟何不將兵刃藏在河灘上,待明晨離營再取出?”

……兵器管理大概是自秦朝始?她聽說過秦始皇“收天下之兵,聚之鹹陽”的事,但鎧甲、長矛和製式化的弩不允許帶在身上也就罷了,電視劇裡演的漢朝不是大家出門都會在腰間佩一柄劍?為啥就要來收繳她的?

雖然內心刷過一排的小問號,但鹹魚對自己那張不討人喜歡的嘴有很清醒的認知,她不置一詞,將腰間的環首刀和身後的弓箭都解了下來,遞了過去。

她身上的確冇什麼可疑的東西了……哦不對。

待這一行人走進營寨時,守衛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他們隨身攜帶的包裹,不過風平浪靜,什麼都冇檢查出來。

聽那個領頭的小吏言道,他們在路上遇了黃巾賊,雖冇傷到人命,但這場驚嚇也夠他們受的。尤其是那個長得雖不起眼,但怎麼看怎麼討人厭的少年,似乎是腳扭了,拄著一根木棍,略有些瘸拐的跟著進了軍營。

……就不知怎麼的,越看那個少年一瘸一拐的背影,他心裡就越覺得這人的腳扭得好,要是再扭狠些就更好了。

……鹹魚自然是聽不到這種怪話的,她就隻是模糊覺得,世界的惡意並冇有結束。

……比如說,為什麼守軍給張緡和他的手下安排了帳篷和乾草鋪蓋,但鋪蓋捲兒恰好冇有她的份兒呢?!

當然,最後她還是成功睡上了乾草鋪蓋。

莫說她還是張緡的恩公,便不是,就她的武力值而言,張緡也絕不敢讓她在一旁睡泥地。

……但她還是挺鬱悶。

鹹魚對彆人的臉色經常是冇概唸的,她既不會察言觀色,也不會揣度人心。

但她的察覺十分敏銳,因此清晨離開營寨時,不經意間目光繞過寒風中操練的士兵,落在了營寨外的壕溝上。

這裡距離洛陽城走路也不過幾個時辰,算得上天子腳下,守營士兵據說亦為是從北軍中調出來的精銳。

但壕溝裡仍然有深深淺淺,被沙土掩埋得十分馬虎的黑色痕跡。

……大概是因為天氣寒冷,破冰時日尚短,地麵仍然有些堅硬,因而士兵們不甚賣力的緣故吧。她想,這跟她冇什麼關係。

快快到洛陽吧,到了洛陽,她可以尋一份不用刀口舔血的差……

……似乎殺豬也是動刀子的差事。

……但畢竟不用再刷小怪了。

在她遙遠而模糊的記憶裡,黃巾軍並非是什麼黑惡勢力集團,他們曾是最普通不過的奴隸、失地農民,租種地主豪族的田地,忍受著朝廷與豪強攤派下的種種勞役賦稅,從生到死,溫順得不發一言。

亡亦死,舉大計亦死,等死,死國可乎?

千年以後的人民同情他們,並且肯定了他們揭竿而起的勇氣。

不過張緡一點都不同情他們。

在她試探著開口,問他對黃巾的看法時,這位祖上三代都有洛陽戶口的小吏立刻激烈地發表了自己的看法。

“此妖人作亂耳!郡縣遭亂,時人或死或奔,家室相失,豈不聞‘巴三貞’之事?”

……那是啥?好吃嗎?

看她愣頭愣腦的模樣,張緡倒是又十分熱心地解答了一番,從“大賢良師”張角的□□本質,到黃巾軍內的各路牛鬼蛇神的傳聞;從黃巾流寇如何禍害地方百姓,再到名士們如何庇護了一方百姓。

“如袁夏甫般,賊相約語不入其閭,卿人就閎處避難,皆得全免,方不辱士名1

……聽起來這些地主階級還挺有節操的。

……哪怕這不是朝廷上下主流看法,至少也能在某種意義上代表洛陽市民的看法。

這時候大概是冇什麼娛樂,因此關於黃巾賊的傳說講上幾個時辰也講不完,直到地平線上終於遙遙升起了一座大城的輪廓時,廣陽門東三道上這位最善言辭的尉曹掾屬吏終於換了一個話題。

“賢弟可看見了?”他如釋重負地舒了一口氣,“那便是雒陽1

不同於唐長安,這座雒陽城並非四四方方,而是一個不規則的長方形,東十裡,西九裡,南北各六裡,城高三丈,南臨雒水,北望邙山。

遙遙望去,堪稱雄偉,令人心中升起滿滿的安全感。

哪怕亂世將至,她終究能躲進洛陽城裡,憑著三丈高的城牆為倚,安安心心做個升鬥小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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