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妻主難為 第158章 離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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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快開門!”

晚晚的聲音帶著顫抖,是恐懼,也是怒火。

那官差隔著門板都被吼得耳膜生疼。

常年當差,她不是不知道那些主子們在官場上的爾虞我詐,像江大人這般的看著溫和,卻也能說出一個讓奴才神不知鬼不覺就能消失的話,這樣的人真會如表麵上那般嗎?

斷然不會,這樣的人,你看不清她,也摸不透她,心裡纔會更忌憚。

而藺相,且不說是不是江大人的對手,就現下來看,她們做官差的自然是要先緊著在場的,身份最尊貴的人。

於是,這滑頭的官差大姐諂媚地望向江妱:“大人,您看這......”

江妱輕笑,並未阻止,隻是點頭。

官差見狀,忙屁顛屁顛地跑了回去,掏出鑰匙解開鐵鏈將房門打開,又朝後退了幾步站定。

晚晚憋著一口氣,從屋裡衝出來,彎下腰,雙手撐在膝蓋骨上,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鮮空氣。

也不知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,總覺得那屋子裡有股怪味兒。

但是她還冇緩過勁兒,便聽到後方傳來女人的聲音:“小心些,彆摔倒了......”

江妱走到晚晚旁邊時微低下眸子掃了眼晚晚蒼白的臉色,嘴角掛起一絲若有似無的淺笑,隨即抬眸朝前方那位官差投以一記感謝的目光,再轉身,親昵而關切地打量著晚晚的狀態。

“方纔可看清了?見上曹縣令了?”

晚晚麵色難看地點點頭,此刻江妱退開一步,用錦帕遮住口鼻,有些為難地擰起眉心,

“這可怎麼辦?方纔讓你進去的時候,我也隻讓你隔著屏風關切一下,誰知你竟......”

話說一半,江妱無奈地歎了一口氣。

她這副樣子,就像方纔晚晚有多麼一意孤行,不聽勸。

可明明,她明明就冇有這麼說過。

算了,不與她計較便是,總歸自己是下人,人家是主子。

“晚晚姑娘,你可讓我為難了,自從伺候曹縣令的奴婢被傳染去世後,這府衙裡就有個不成文的規定。但凡接觸過瘟疫重症的人,都需與旁人隔絕開來,你說我都提醒到這份兒上了,你乾嘛不聽勸呢!唉,稍後我會讓人去藺相那邊知會一聲,府衙的空房已經不多了,你委屈一下,暫時就跟染疾的幾人同住一屋吧。”

江妱說完,就朝愣在一邊的官差使了個眼色,後者立馬明白,連拖帶拽地把發怔中的晚晚往一方拉。

晚晚反應過來,掙紮了兩下,奈何力氣太小根本掙脫不開。

她不敢置信地瞪著江妱,怒聲朝她質問:“你撒謊,你何時提醒我了?”

“我們都聽見了,該不是晚晚姑娘這耳朵不好使吧?還請不要讓再下為難,配合些。”

官差一臉苦相,她不過是按命令列事罷了,既不想得罪江妱,也不想得罪藺珩。

這位若乖順些,自己也輕鬆點,哪裡想到她脾氣這麼倔強,還真是給臉不要臉。

晚晚冷哼,“嗬嗬……你們,早就給我下好套了吧?”

江妱挑了挑眉。

晚晚閉上眼睛,任由那官差拽著離開,她不服輸地仰首挺胸,一路走去,一路留下一抹堅韌倔強的影子。

待她們遠去,江妱才收回視線,眸底劃過一縷詭譎。

“小姐,您準備把她關去哪裡?”

翠墨有些不解,要說隻是嚇嚇晚晚的話,現下就已經達到目的了。

“屋裡那人被我們偷梁換柱,雖然現下是瞞住她了。可隻要等她冷靜下來,稍加細想就會明白其中有貓膩。這人一肚子壞水,卻是個膽小如鼠的,好好嚇一嚇她,讓她心裡有些忌憚纔不會想著老出損招針對我們。再有,便是那藺珩久不見人回去,心中必然忐忑不安,擔心她查探曹縣令的行徑被我發現,自然不敢來問我要人。”

江妱淡笑,眼中閃爍精睿的光芒,看似溫潤,實則殺伐果決,“等明日一早,你親自將晚晚送回去。”

“乾嘛又要送回去?”翠墨有些不滿,怎的就不能狠狠教訓到底了。

“真是個榆木腦袋,跟了我這般久,還是一點兒不開竅。”

江妱敲了敲她的頭,繼續道:“晚晚過了一夜才全須全尾地回去交差,你覺著藺珩可還信她?”

“原來是這樣!小姐是想離間她們主仆,日後晚晚說不定還能有用上那天?”翠墨恍然大悟。

“還算冇有笨到底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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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夜,萬籟俱寂。

伸手不見五指的屋裡,通鋪角落裡,女人睜著眼睛望著屋頂,眼中佈滿血絲。

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被稀裡糊塗地抓了過來,然後關在這間黑暗冰冷的屋裡,吃著粗劣的食物。

她洗了洗鼻子,冷得直哆嗦。

忽然,外頭響起一陣腳步聲,女人立馬噤聲側耳傾聽,很快,她就聞到空氣裡飄蕩著濃濃的腥氣。

可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,房門突然被打開,一盞油燈照亮屋內的一隅。

一名身穿深藍色布衣、梳著包髻的嬤嬤又領著一個姑娘走了進來。

“進去吧,誰讓你染上這病,早晚是個死,臨死前有這屋裡幾個人陪著你,也不至於黃泉路上走得太孤單。”

說罷,那嬤嬤扭頭走出屋去,徒留晚晚驚恐地坐在床邊,呆愣地盯著那名女子看。

藉著月光,她看見女子朝她走近,一張小臉被映襯著顯得格外蒼白,露出的手背上佈滿膿瘡,鮮血淋漓。

晚晚吞嚥了下唾沫,渾身顫抖著往牆角縮了縮。

她想逃,逃出去,可是,四周漆黑一片,外頭還有官差守著,哪有逃竄的機會?

身邊的姑娘一言不發,隻慢條斯理地褪掉鞋襪和外衫,躺了上來。

緊接著,就是不停地小聲哭泣,在這夜裡格外陰森。

一夜未眠,晚晚就這麼睜著眼睛熬過了整個夜晚。

天剛矇矇亮時,她終究受不住疲憊睡了過去。

迷迷糊糊間,有人在叫她。

“姑娘,姑娘?”

聲音軟綿綿的,帶著一絲怯懦,彷彿很害怕的模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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